再后来,他将腔情深埋心底,再不肯轻易示
……只要……只要他还会再来。
游红尘折返回那家客栈,换下等客房,每日茹素,想等得多日,再多日。
他每日练习五十张大字变成百张;练剑两个时辰变成四个时辰。
他不想将时间花在胡思乱想中,平添痛苦。
然而,很快,他也不需再胡思乱想。
他身下山,魂留在风陵。
雨水浇在他胸膛上,像是浇上具空壳。
游红尘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被雨浇洗后,从内部传来“空空”之声。
游红尘直走,走到雨停,走到天黑。
他眼望着二更云,三更月,四更天,依次变幻,循循有道。
此人……当真是义父?
常伯宁无暇顾及游红尘是何心情,抬脚便要往外走。
守山弟子还想要讨个妥帖处置之法:“这游红尘……”
“已说,不认得什游红尘!”常伯宁心绪太乱,又被这不相干杂事屡次扰乱精神,猛然回身,雪白面颊上浮出层薄怒,“师弟危在旦夕,心里只有个他,旁人统统不认得!”
常伯宁该是很少发脾气,他只是高声句,其他人都震愕且羞愧地低下头去,只有游红尘,睁着泥水之上只眼睛,定定望着他。
义父不生气,来接他吗?
来人应声,果真是入他梦多次那个声音:“告诉师父声,要去找遗世入口。”
“可伯宁师兄,你身体——”
常伯宁说:“照做。”
说罢,他向外走去,走至近旁,他才发现此处气氛有异:“怎?”
在日复日等待中,小红尘迎来个事实:
……义父是真不要他。
渐渐地,游红尘恨上个素未谋面人。
因为他夺走义父,还打散自己再去寻找义父勇气。
后来,银钱用尽后,他离客栈,在街上游逛,遇见名游方老僧,便随他去。
唯有他,地阔天长,不知归路。
游红尘懂事地想,义父只是有事,时心急而已。
他知道,那名唤作“封如故”师弟,对义父很是重要,在以前,他便时时向自己提起,言谈中满是难掩骄傲与小心试探,像是生怕自己不喜欢他。
是,义父只是心情不好,而自己恰好给他添麻烦。
那,他可以回到他们约定地方,远远地守着义父,直等下去。
常伯宁垂下头,稳稳神思,抛出棠棣剑,凭风临雨,立于剑身之上,又低头看眼那泥水中孩子,嗓音中添几许无奈:“不过是个孩子,何苦这样待他。好好请下山去就是。”
……
游红尘梦游似,步步走下风陵来。
他越走越痛,痛得无能为力,又说不出话。
义父用三言两语,把游红尘击碎成两半。
方才那名守山弟子揉着胸口走近,指着地上游红尘,控诉道:“常师兄,就是这小子在此闹事,非说要找你!是跟他说不通!您自己说,可认得这个叫‘游红尘’人?”
“不认得。”
常伯宁说得轻巧利落,好像是真样。
游红尘时痴,竟听不懂那三字是何意思。
常伯宁身披轻裘,声音中却夹杂气急微喘,因而那腔调听起来竟是格外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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