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丛绿藤下见到常伯宁时,他正从脚底下块白玉砖走向三尺开外另块,站定后驻足片刻,又迅速转回。
封如故看他这转四五圈:“师兄,你在干嘛呢?”
常伯宁抬起头来,软声道:“在生气。”
封如故刚发出声笑,常伯宁便叫停:“不许笑。”
封如故马上双手捂住嘴,连连摇头,以示乖巧,只是掌上露出双眼睛里是弯弯笑意。
他今早所做切,也只是犯错后紧张无措,他也知道。
即使如此,封如故仍是有些心伤。
……有心。
不是庙门口石狮子啊。
只是这话封如故不会对他讲。
如直觉他瞒自己什,不过,毒效果看来已经过,而昨夜通混闹,他也无法再摆出往日冷淡态度对待封如故,只得听他胡说八道,认真检视自己昨夜在他身上留下痕迹。
注意到他肩膀上也留有自己指掌青痕,如怀疑自己昨夜是抱块豆腐,轻碰碰,又招致封如故声吃痛吸气。
“别使这大力。不禁摸。”封如故埋怨他,“你当是你们寒山寺门口石狮子呢?”
如心神微微动。
寒山寺门口确有对石狮,取昆仑石造成,材质绝佳,栉风沐雨,已历百代,面目仍然清晰,意为“觉悟众生”。
三人安然无恙,而如,只是比他们多用碟素果和几十杯酒。
问题是,丁酉派入人没有特地针对如、非在素果中下·毒不可道理。
这来,问题便只能出现在酒上。
酒里若真是有毒,定是早被封如故身上七花印以毒攻毒,化消殆尽。
不过,这样问题就来。
常伯宁走到他近旁来,正要问话,封如故便又嬉皮笑脸地去夺他眼纱:“师兄——”
没想到,常伯宁准确无误地握住他手,静静望着他。
他说:“……其实抓得住你。”
每次,他都抓得住。
他只是喜欢陪
不是不想讲,是讲没用。
将自己收拾出个人样子,又穿如带来衣物,封如故向如耳语几句话,拾走被如扯断衣带,妥帖放入怀中,才慢慢晃出房门。
刚走出小院,处花荫里便传来常伯宁声音:“如故,你过来。”
不等封如故应上声,常伯宁便转身入花荫。
封如故知道常伯宁已经撞破他藏在如房中之事,也知道师兄不会刁难自己,索性摇三晃,跟得慢吞吞。
——然而,寒山寺虽香火鼎旺,那石狮也少惹人注目,静静坐在原地,无言无语。
毕竟人们上香拜是佛祖菩萨,石狮不过是他们路过处装饰罢,不会有人特地会注意对狮子。
封如故曾到过寒山寺吗?
封如故背对着如,心中淡淡地笑着,想着是与如截然不同另件事。
如昨夜所做切都非本意,他知道。
封如故无法向如解释七花印事情。
在如那里,这七花印只是带些花样纹身罢。
果然,如同样想到这点:“明明云中君也喝酒。”
封如故总不好说自己毒入肌理,那点毒不算什,打个马虎眼:“或许是酒量问题?”
他索性是睁眼说瞎话:“喝得不多,后头都是你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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