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倒下,因为他身后没有人可依靠。
想到此处,荆三钗心中生痛,无力地仰卧在地,用肩膀蹭去眼角渗出热泪。
封如故带着队伍走。
韩兢也果然像是叶上之霜,就这样凭空消失踪迹。
那十几人自从离队,更是杳无音讯。
封如故答得利落:“去探路。”
荆三钗“唔”声,想要坐起身来,然而徒劳半晌,也分毫难动,硬生生把自己逼个面目扭曲。
封如故失笑,按住他肩膀,道:“副再好弓弦,绷到尽头结果是什,你该清楚。好好休息你,别管其他。”
荆三钗望着封如故苍白得不见点血色脸,足以猜想到他几日来是如何熬尽心血,筹谋求生。
他轻声问:“那你知道绷到尽头后果吗?”
封如故指尖扬,缔起数条牵丝线,各自没入在场弟子体内,声音琅琅:“封二薄命,与诸君同。”
除文忱私下拉帮结伙、带走那十几人,剩下弟子对封如故都很是信服,闻言也鼓起几分勇气,彼此招呼着,背运伤员,徒留封如故人站在原地,身陷喧闹之中,却感觉自己像是孤身人。
好在,他很快迎来个好消息。
昏迷多日荆三钗醒。
他醒来后问第件事就是:“大家呢?逃出来没有?”
为何自己会产生这等预感,封如故也想不明白。
他只是觉得,他韩师哥,有可能再不会回来。
底下人乱阵,总算有人发现,韩兢斩断所有人牵丝线。
得知这点后,他们议论声低,心中生出两三点怅然,就连方才口个“情义”人,也尽皆默然。
英雄情怀,在被追杀得焦头烂额人眼中,已是件虚无缥缈事情。
封如故率队,遭不下十数次剿杀恶战,大小,林林总总,甚至有些不是丁酉麾下血徒所为。
正道既
“吗?”封如故笑说,“抱歉,封如故从不知道什是尽头。”
荆三钗咬牙切齿地微笑。
到这步田地,封如故怎还是这副老子天下第德行?
封如故还想同荆三钗说两句话,便有弟子把他叫走。
荆三钗从后望着封如故背影,恍然觉得他像是座美人灯,身如薄纸,其内灯影飘忽,却还是竭尽全力,撑出个漂亮架子,不愿倒下。
封如故失去能说真话、倒苦水兄长,如今对着比他年纪还小些荆三钗,他笑容灿烂无匹,举着水囊道:“都在呢。”
听到这三字,荆三钗才恢复点精气神,抿口水,又呛出半,沿着嘴角溢出都是血水。
封如故迅速拿手背给他擦,又将血渍在身侧泥土上悄悄抹去,不教荆三钗察觉到自身糟糕状况。
活到现在,他们都只靠口气撑着,封如故不想让荆三钗连这口气也泄。
荆三钗喉咙腥甜,逼着自己喝下几口水,才嘶哑着嗓子问:“韩师哥呢?”
他们无比清楚地意识到,在“遗世”这等虎狼之地,走失个人,便难再寻回。
在片混合着不安和压抑静默中,封如故开口。
“走啦。愣着干什?等着被人追上来包圆儿啊?”
有弟子不愿放弃:“真不等他们?”
“相信韩师哥,必会将人带回。在那之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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