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侍茶女来年头才三两年,资历不足,与那位来七八年、可以随心情凭窗赏花怜姑娘不同,她即使有心多逗逗这个易害羞妹妹,也不能在闲谈上多耽搁,冷落客人。
她站起身来,压低声音,同如姐妹交心:“若是有情,早早定下最好。看他……”
她指指封如故:“呀,见过许多男子,看得出来,那是个心不定风流人,想拴住他怕是不易,得格外花心思,格外下功夫。”
说完,她便提着把鹤嘴长壶,施施然走,留如人若有所思。
那边厢,怜姑娘也被老板娘唤走,临行前
他习惯数念珠以消心头戾气,如今手头空空,便低头下下搓着襟摆,在外人看来,倒是个害羞拘谨模样。
名年轻侍茶女观察他许久,心有所感,索性在他身侧坐下,主动同他:“妹妹,那是你什人?”
如将纸蜻蜓重新折好,拢在掌下,不给不相干人看:“……不认识。”
他声线偏于清冷,有些雌雄莫辨少年音,因此茶女也没有听出什端倪来。
侍茶女笑道:“他与怜姑娘攀谈,你在旁眼眼地看他,又不肯接近,怎能说不认识?”
而如之所以将其保留至今,只是不愿将这种废纸随手丢弃,是以才随身携带,绝不是因为其他原因。
他岂是那种被小所支配人?
这般想着,他探指轻抚几下蜻蜓翅膀,将那纸张展开。
里面还有封如故潇洒有余、力道不足字迹。
如想到,方才封如故写出自己生辰八字时,字迹亦是如此。
封如故走出茶室,掌心扇展,四下观望番,向南廊走去。
路过名闲观窗外落花女子身侧时,他微微驻足,看她片刻,便微叹声:“……可惜。”
那女子果真回首:“……公子?这声‘可惜’,叹是谁?”
封如故将扇子轻抵在鼻尖:“你身上所熏香料‘傍琴台’,本该是上佳风雅之物,却有味龙涎选得不好,香味落些下乘。该选色白上佳龙涎,研细调和才是。”
将双剑藏起后,封如故身贵家公子习性便彻底展露无遗。
如:“与何干?”
她细细观察着这冷艳姑娘神情,然道:“心上人?”
如羞恼:“……派胡言!”
见如撇开眼睛,侍茶女柳眉微动,笑容灿烂,轻拍拍他手背,笑道:“好好,不是心上人。”
如:“……”他觉得哪里怪怪。
罗浮春、桑落久,还是义父,都是亲眼看他落笔。
但无论是谁,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。
也就是说,他直是这样笔迹吗?
那,他真不是义父?
想到燕江南对他“小师兄”之称,如实难轻易释怀。
品茶、论香、作曲,他皆能信手拈来。
不多时,他便与那萍水相逢茶女顺利结下知己之缘,在临水小轩窗下对坐而谈,甚以为欢。
如则在不远处处空茶座边坐下,望着游刃有余封如故,不禁想到,上次他们前往水胜古城、调查练如心之事时,封如故也是这般熟稔地与琴女攀谈,仿佛他天生该属于这样花花世界。
思及此,如解开随身锦囊,取出只有些旧纸蜻蜓。
当初,封如故叫这只蜻蜓飞上自己肩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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