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如故搂着常伯宁脖子,想,隔壁应该能听见这边动静吧。
他家小红尘为人最是正经,不喜人同他开口舌玩笑,二不喜人与他肢体相碰,三不喜人为人轻浮,四不喜人软骨头撒娇,五不喜人与他宝贝义父过于亲密。
尤其是这最后点,他无亲无师无友,生只得个义父,在亲情途上,难免有独占之欲。
他不也正因为这,才这般厌恶未曾谋面自己吗?
这日,他便把禁忌触碰个遍,想必这样折腾下去,他那点不该有心思,该是很快就会
如握紧书卷,站起身来,在蛎壳窗前观察外面景况。
双僧双道比邻而居,各得方小小拱状亭台,到晚上,可在此处品酒赏乐,樽还酹江月,好不快哉。
此时,封如故正趴在他房间亭台栏杆之上,高谈阔论:“就说此处最好,正对面是大片湖,到晚上定是热闹。”
常伯宁:“就怕晚上笙乐琵琶,会不会扰你安睡?你伤才刚刚好些。”
封如故摆摆手:“最喜欢人间声色,有这些啊,什伤都不怕。”
如自嘲地重复遍:“……上上之人。”
他最想报恩那个人,却不要他任何报答。
况且,他现在竟还弄不清楚,他究竟要报答谁。
海净凑近些:“……小师叔。”
如从自己情绪中走出,问:“还要问何事?”
。但这是为世人做。可以独为您做些什?”
“为着老僧?”
老僧人失笑。
他佛性偏钝,说不出来什“便是世人之”大道理,只觉得这孩儿着实固执,索性把近来烦恼与他股脑儿说:“老僧啊,惟愿寒山寺切平安顺遂。近来寒山寺四周颇不太平,小贼众多,时常有翻墙溜入饭堂,窃饭盗碗,有时连吃带拿,还会刮走灯油,让佛前长明灯灭好几回。虽说佛要渡世人,但总让和尚吃不饱饭,也不大好。”
……
常伯宁闻言动念,思及这些年他枯坐山中之事,心中对他有歉疚,摸摸他后背,道:“好,如故欢喜就好。今夜师兄给你做些小食,由你闹到几点,师兄都陪着。”
封如故欢呼声,扑在常伯宁怀里。
常伯宁很是满足,搂住他腰上下颠颠,低声道:“又轻,是不是?”
常伯宁本是尚书公子出身,十字不沾阳春水,直到他家小师弟来到风陵,胃口不佳,趴在床上撒娇不肯起来,他才第次摸进厨房。
他身上那点仅有人间烟火气,都是封如故带给他。
海净好心提醒:“书拿反。”
如:“……”
他正要若无其事地将书正好,便突然听得窗外不远处多道人声:“师兄,来看来看。”
……又是他。
封如故又在弄什玄虚?伤势刚好,就不肯卧床好好休息吗?
如回忆过后,再翻页书:“那时向他保证,寒山寺从此无贼。”
海净呆呆,犹豫着问:“……那位长老是寺中哪位高僧?”
如道:“他原是看守寒山寺物库、并负责采买佛前灯油之人,法号净宽。你没见过他,来寺第二年,他就因病过身。”
海净没想到,如会因为区区饭之恩,守寒山寺十载。
他由衷道:“小师叔讲恩义,守承诺,是上上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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