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他便在罗浮春诧异不解目光下,转身出屋。
封如故收心思,抚抚手中匣子,不打算去多嘴问他。
……
但他还是乖乖说实话:“如送来。”
封如故将梳子放回原处,伸手在丝绒软垫下摸索番,果然扯出小册绘有彩画绢帛,翻开第页,便是两名俊俏男子卧倒在床、倒浇红烛之态,看得封如故脸皮红,笑骂声,将绢册胡乱藏于身上,捧匣起身。
他突然很想去见见如。
他四处寻觅如,没能寻着,反倒在他们新房里寻到好几样堂而皇之地摆出来虎狼之物。
而罗浮春与桑落久两兄弟在其间忙碌打扫,丝毫不以为怪。
封如故用烟枪撩开锁舌,挑起匣盖。
看见那柄梳子时,他心脏微微跳,烟枪往后撤,匣盖应声落下。
封如故:“行,就先放在这里吧。”
海净不知匣中玄虚,躬身告退。
待他走后,封如故重开匣盖,同时扬声对屋里道:“师兄!小海净送个匣子来,说是在你客栈房间中找到。是谁送?”
。”
“那可不行,假戏也得做真,才能骗得那女鬼咬饵呢。况且,这是师父亲事,怎样也不能马虎。”罗浮春耿直地将手捧匣子往前送,“店家人好,还送些饰物给师父和您,要摆在屋中吗?”
如耳中听得“师父亲事”话,心里没来由地甜,脱口道:“有劳。”
送走罗浮春与桑落久,如坐在石凳上,继续低头看书,手却不自觉探到胸口位置,握紧胸前衣服。
那里隐隐闪烁着淡青色卍字微光。
封如故拉住桑落久,指点着那几样玩意儿:“这些东西摆在这里作甚?”
桑落久态度极其自然道:“是如居士让摆。”
封如故张望四周,颗原本沸腾心渐渐平静下来。
罗浮春凑过来,问:“师父不喜欢吗?不然们把这些撤下……”
“行行行,叫他摆。他喜欢就行。”封如故笑道,“他脸皮太薄,若告诉他这是什,非叫他羞得脖子吊死不可。”
在房内刚想小睡会儿常伯宁闻声,停顿好大会儿。
而此时,封如故将玉梳拿起,翻个面,看到后面“千金春·宵”句,同样愕然。
……结发同心,以梳为礼。
这是件心意珍贵得有些超出封如故承受能力礼物,叫他心也跟着柔软下来。
房内常伯宁抱着枕头,想起自己在客栈中做过那个无缘无故、有关避火图绮梦,心中不免怅然。
这试情玉近来越发猖獗,在封如故不在眼前时候也不知羞耻地亮个不休,夏日里又难免穿得薄透些,那光亮得他无心读书,还激得他颗心紧绷发痒,叫他时时想着、念着那个名字。
而他现在惦念那个人,刚刚午休起来,点袋烟,在他清凉葡萄架下乘架摇椅,捧盏冰葡萄,优哉游哉地消夏。
这时候,海净刚把客栈里东西打点好,送只小匣子过来,见封如故,便迎上来:“云中君,这是您东西,小僧替您送来啦。”
封如故看这匣子眼生:“这不是啊。”
“那或许是端容君?”海净道,“这匣子是在您们房中找到,问过老板,这非是他们屋里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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