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走向那双佛履,问身侧小沙弥:“是寺中何人遇害?”
小沙弥不敢抬头,含泪答:“回如师叔……是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太过明显。
见他作此反应,如心下悸,不等回答,便快步踏入草丛。
他将葱郁蒿草把拨开。
柳元穹见如到来,面色变变,倒也没有立时发作,只是错开视线。
灯油浓重味道完全掩盖血腥气,但即使如此,仍有股特殊气息徘徊不去。
……魔息。
如脸色不变,心中却有计较。
寒山寺看似宽松,然而暗中设有护寺之阵,记录寺中人外出人数,实时汇总,集中到如识海之中,以免有小沙弥偷溜出寺,也免有心怀鬼胎之人潜入。
讲经祈福之事需得赶早,小沙弥们卯时初刻便起身准备各项事宜。
小沙弥提着小盅灯油,要赶去诸殿长明灯前添油,以免灯火熄灭,怠慢佛祖。
他赶至山间东南处罗汉殿旁,眼睛转,竟见人静静躺在草丛之中,露出双雪白佛履。
草丛之外纸灯笼已被烧毁,只剩滩余烬,和根被烧得漆黑细竹竿。
小沙弥摔灯油,失声惊叫起来。
不好,不甚在意。你是不是好人,也不在意。在看来,你是……”
他时语塞,不知该如何概括封如故在自己心目中意义,索性从怀中拿出那把玉梳。
按寒山寺寺规,不准夹带违禁之物。
梳子从不在违禁之列,因为山中僧人根本用不到。
但那上面刻有*靡之词,便是等违禁品。
在海净半睁不睁、死不相瞑眼睛映入如眼帘时,小沙弥带着哭腔回答:“是海净……”
听到这个名字,柳元穹霍然惊,握剑手颤颤,径直走上前来,同样去看那人脸。
如没有理会他。
他定定望着海净脸,耳畔尽是他聒噪之语,零零总总,没什重点,都是些不入耳闲话。
海净本就生得嫩,张脸白生生,还未完全脱去稚气,喉头凝结鲜血,让
昨夜正是灯会,僧侣齐聚,至夜半方散。
而从昨夜至现在,护寺之阵毫无动静,这也意味着,无人上山,抑或出寺。
也就是说,杀人者仍在寺中。
如不及查看尸体,便道:“传吾之令,立即封锁寒山寺。”
有弟子匆忙拱手:“是!”
在如多年维持下,寺中纪律严明,等如闻讯赶至罗汉殿前时,并无人轻动尸身,只有三四名弟子惊恐地围在四周,保护现场。
除此之外,长右门少主柳元穹也在近旁。
他惯性早起,沿山晨练时,见此处有骚动,便赶来。
有惊魂未定小沙弥正问他:“柳小施主,您脸……”
柳元穹摸摸红肿面颊,没好气道:“在门框上撞。”
如将梳子握于掌中,将封如故散落在枕上乌黑长发细细理齐,心中也渐渐浮现出个答案。
他低声音,难得柔和道:“你是……私心。”
为他梳好头发后,如左右睡不着,取来箜篌,去院外坐段时间,抚奏安神琴曲,并假装并不是为身后屋中之人所奏。
直到常伯宁与方丈论道完毕,踏露而归,二人才并肩入室,简单说过几句闲话,便各自歇息,不在话下。
第二日清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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