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伯宁岂能不慌:“刚才听懂如意思。他让们回风陵疗伤,是要们从东南方走,他会给们留下条道路……”
“……师兄。”封如故静静道,“有人在暗地里算计,必不会放轻易离开,走不脱。况且,小红尘肩负护寺之责,到时,他放行,会受拖累。”
他口口声声皆是“”,有意将常伯宁与这场灾祸隔离开来。
常伯宁却是把握住他手,道:“那们二人交换容貌!就像之前那样!”
封如故心中微微悸,看向常伯宁:“师兄,你不理智。”
再站起身来时,他伸手入怀,将自己佛牌与度牒应放在窗前,平静得像是放下样再寻常不过物件。
他无家可归时,老僧带他入寺出世,给他处落脚莲台,盼他得证大道。
今日之后,他或许再无资格留在寒山寺中。
他悟不得菩提道,去不得明镜台。
因为,他有私心,平白惹来身尘埃,并为此心甘至愚。
彼时,如也感受到些微魔氛,但因为梅花镇之事有可能是魔道之人在背后操·弄,桑落久亦有可能为魔道所伤,所以他也未曾将此事放入心中。
彼时,桩桩件件细节、疑点均有解释,且都是入情入理。
但如今回首看去,如才恍然意识到,所有疑点,皆有另种解法。
他生皆为魔道所害,到头来,竟有可能倾心于魔道?
……太滑稽。
团衣服。
……“如故病”。
只这句话,便有种极可怕可能在他胸中生根,发芽,搅得他脑筋昏乱,只得无意识地攥紧袖中封如故赠他红豆佛珠,以此保持点点清醒。
他知道自己是失魂。
昨夜,封如故直在家中,不曾离去,不可能有机会害死海净。
常伯宁:“要你,便要不得理智。”
封如故:“师兄,说过,只要活着,就是风陵累赘、痈疮。你要这样人做什呢
如双掌合十,对那佛牌度牒礼上礼,静道声阿弥陀佛,再转身,匆匆而去。
丛丛花篱之外,道玄色身影立在其间,敛息凝神,静静注视如离去,嘴角扬起点嘲讽弧度。
佛舍之内,常伯宁心神大乱。
他总算意识到来者不善,匆匆行至床侧,蹲在封如故身侧:“如故,咱们走吧。”
封如故拍拍他手背,柔声道:“师兄,莫慌。”
世事皆是如此滑稽吗?
旁晒太阳小灰猫毫无所觉,在他脚边打会儿转,蹭着他裤脚喵喵叫唤。
如蹲下身来,抚摸小灰猫额顶。
小灰猫抬头,时迷惑。
如目光是它从未见过样子,灰蒙蒙,透着股难言悲伤与难过。
然而,义父却不准封如故去伏魔石前验身……
如脑海中凌乱闪过几个片段:
水胜古城之中,他明明检查过,城中并无魔气,练如心也并非魔物,为何在练如心与封如故交手时,会有那冲天彻地魔气?
还有,坠入沉水之中时,他隐感到水中有魔气,只是那时他因溺水而昏沉,封如故又因救他而力竭吐血,如急于救治他,也未曾深想下去。
以及,月之前,桑落久遭人暗算,度垂危,封如故去对付尾随而来无名鼠辈,尽皆杀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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