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中光亮,也淡,远,尽。
他星子,落下。
作者有话要说:是真
他拉住他手,入“静水流深”。
世间只有他们两人,再无旁人。
如尾指指尖上细细缚着心头血线脱落开来,随风飞去。
如时惊惶,伸出另只手,想要抓回那不可得之物,却见那心头血合入封如故心房,与他再融体。
他手还抵在常伯宁背上,点点流失温度,麻木从小指蔓延开来,席卷他整具身体,整颗心。
如轻轻唤:“义……”
他似是意识到什,胸口像是被把钝器骤然打个大洞。
如身形微微晃,望向浩然亭上,恰对上封如故双眼睛。
封如故朝着他方向,双膝缓缓跪地。
他双剑似乎是感知到什,双双飞离脱鞘,刺入灰土三寸,撑住封如故前胸。
如踏行风,成罡步,转向常伯宁,于万千汹涌灵流中,先扶住义父后背,护住他心脉。
因为用力过猛,他腕上划破伤口又迸出血来,将白金色僧袍袖口染污丝。
此时,封如故眼中,天地景物开始闪烁。
天地作镜,清清楚楚地映出那个护着常伯宁如。
他对着那道身影望又望,心中刺痛下。
身经脉,气尽金光,苍白皮肤也焕出淡淡澄金色,竟让他素来张扬眉目显得温和庄重起来。
他周身经脉,被滔滔如海金色灵力渐渐熔断。
如果不死,道门总要追究。
如果不死,师兄就要采魂。
如果不死,唐刀客便要来利用他。
……不,不再有心。
封如故面对万千哑然同道中人,静静地跪下,静静地休息。
他抬眼望着天际。
天空被瑰丽朝霞烧破大片,华彩夺目,而天亮前那颗启明长庚星,早被夺去光亮,只维持着点淡淡白。
封如故望着那点淡白,直至它全然消失于眼前。
纨素“今朝”遭魔焰焚毁,周身漆黑;螺青“昨日”从中斫成断剑,唯余半截残刃,
“遗世”之后,这两把剑再不出鞘,不受保养,盖因废剑之故,与它们主人样,再无重见天日兴趣。
今日,似是察觉到主人寿数将近,它们终是焕出最后线灵识,与他相互依偎,给他最终点支撑。
经脉寸断,天人五衰,封如故发冠裂开,当声坠落在地,乱发被山风掀得飞舞不休。
他隔着匆匆乱发,看向如,目光清亮,像是看到个活泼泼小红尘,正向风陵山跑来。
他恍惚地想,傻孩子,为何在这时候来呢?
在与常伯宁道堪堪落地时,常伯宁踉跄两步,带着嘶哑哭腔痛声喊道:“如故!!”
如扶住他后背右手尾指骤然缩。
那牵绊他十年心跳,突然止息。
……常伯宁颗心,分明还在他掌心咫尺之遥处,柔韧有力地蹦跳着。
……那,对向来疯癫妄为封如故而言,切就很简单。
只要让封如故死就好。
恰在此时,如御剑赶到。
眼见义父长衣缭乱、向后倒飞,神态惊惧苦痛,嘴角更是溢出丝血线,而封如故周身异气腾涌,面上含笑,看上去尚算轻松,游刃有余。
……只是念之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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