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样他,变成现在这副寒若冰霜样子。
封如故勉力维持着平静,轻声问道:“……十六条人命,加上海净,加上后来被你杀害人所换来天道平衡?他们何辜?”
韩兢平静道:“正因无辜,所以公平。”
“若放纵如此下去,道门迟早被蠹虫蚀空,彼时魔道得势相嗜,挟怨报复,死不止这几条人命。因此杀人无需分出善恶黑白,毕竟当天道反噬之时,不会顾忌死去牺牲者是善是恶,有辜无辜。”
韩兢微抬起眼来,眼神中是派清醒冷静:“现在,道门受到冲击,而魔道现今最大、最完整门派有你亲自辖约。……不会变得更糟糕。”
封如故嗓子稍哑些。
他还是那个问题:“……为何?”
韩兢静静道:“天道本应如此。光需要影,光影相生,阴阳互佐,方为天道。道中不肯静修,争斗频频,多因贪欲之故。贪从何来?——魔道衰弱。天道之中,向来光影并存,若外界无影,影则会生于自身。旦失去天敌,蛇虫鼠蚁皆会滋生,况人乎?”
——韩兢给出是他答案,而非封如故要答案。
封如故手又开始抖。
韩兢并不挣扎,反而反手扣住他腕子,虚握在掌中,轻轻用指尖叩击着他脉搏。
……他在用这种方式调整封如故呼吸。
温柔,关切。
待封如故舒出口气、看向自己被他握住手腕时,韩兢也是微微怔。
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,好像这是他身为兄长、情理之中应该做事情。
谁想,韩兢直视着他眼睛,答道:“那不重要。”
封如故:“什重要?”
韩兢低沉而淡漠道:“天道平衡,光影兼存。”
说这话时,他也没有什特殊表情。
没有狂热,没有崇慕。
“只是……低估你。”说到此处,韩兢认真反思自己过错,“实在应该再相信你点。”
封如故咬咬牙关,逼着自己思路清晰:“韩师哥,你既然还活着,为何不回师门?指月君直在找你……”
听到“指月君”名
韩兢对他而言,和师兄意义又不样。
他在师兄面前,可以尽情撒娇,但在他心目中,他更愿意将师兄视作需要他保护人。
而韩兢,才是真正兄长。
在那段“遗世”里共度时光里,他曾度是封如故寄托,是大地样有力而沉稳依靠。
他落泪,他温柔,他从不对任何人发脾气,但他始终站在所有人背后,调解着逃亡过程中重重矛盾,解开个个叫人焦头烂额心结。
……但这不合道理。
因为他们如今身份悬殊。
主,仆。
名受害之人,名罪人。
于是,他松开封如故,手掌沿身侧徐徐垂下,仍由封如故紧握着他衣领。
好像天道也不是那重要。
或者说,好像全天下事情在他心中都是同等,所以显得都不重要。
为避不世门人耳目,封如故抓住韩兢手腕,将韩兢拖入余生殿中。
封如故毕竟在“静水流深”歇十年,体力亏损,仍存不足。
刚才他驱动灵力,抱比他高大如整整路,再加上此刻心绪翻涌,难以自持,封如故胸膛起伏剧烈,时间字难出,像是疲极累极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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