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在看清罗浮春脸后,桑落久竟又松开手去,移开视线,耳廓发红,像是不敢看他:“师兄,你还没走啊。”
这瞬即
接触到他微凉发软手指,刹那间,沉寂记忆汹涌而来。
罗浮春如遭雷击。
昨夜种种,历历现于眼前。
在罗浮春有限靡艳记忆中,桑落久似乎格外主动。
二人云水容矞之时,他始终揽靠着自己脖颈,气力不支样子,轻言慢语地引导自己,让罗浮春只觉自己置身于片沆砀旖旎水雾之间,茫茫然,时在天,时在水,唯清晰只有那张含情仰受脸,以及他心门与身门并大开、隙有微绽而不自知模样……
他涩着眼睛,低头摸摸,发现脚下踩到件被扔在地上道袍。
道袍上狼藉遍布,裂痕鲜明,腰带上悬挂玉玦碎去半,只余半块残玉,断口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。
……这不是落久衣裳和佩玉吗?!
恰在罗浮春混乱之时,罗浮春身后凌乱被褥间传来声嘶哑低吟:“嗯……”
只不着寸缕手从被中探出,在身侧片空荡处摸摸。
次日,天光大明。
罗浮春被帘外渐强日光照醒,猛蹙眉,头疼难忍,时竟忘此地何地,今夕何夕。
他勉强坐起身来,眯着眼睛用脚去找鞋,脑中无数混沌念头,渐渐被他拉出线头、整理出点头绪来。
师父应该还没起身,但房间要先去收拾,师父昨夜饮酒到子时之后,酒杯酒具定是要清洗。
“静水流深”廊下晾着新茶也要去收。
那副样子,不知是隐晦邀请与默许,还是信任到对自己毫不设防……
刚冒出这个念头,罗浮春便觉得自己定然是色念入心,被冲昏头脑。
师弟向来清纯善良,谦和知礼,反倒是自己常常对着师弟绮念横生,欲望横流,着实肮脏,如今做错事,竟还不肯面对,还要将动情责任推到落久身上?
他怎会是这样人!?
听到罗浮春声音,桑落久马上睁开眼睛,反握住他手。
罗浮春当即窒息,瞪着那只浮着斑驳淤伤手,觉得自己定然是发大梦,时间字难言,也僵硬得做不出半个动作。
室内静谧片,好像只有桑落久人而已。
在摸到身侧已凉半被褥后,桑落久略有些发红眼皮颤颤,时合得更紧,似是睁眼不愿面对眼前境况。
“走……走也好,不必告别。”他喃喃自语着,抓紧身侧锦被,用昨夜哭叫得变调嗓音颤声唤,“师兄……”
罗浮春心脏像是被只手狠狠捏把,酥软难耐,禁不住扑上去,捉住他因为过度用力抓握而微微发紫指尖,护在掌心揉搓:“师兄在,师兄在,没有走——”
师父喜好风雅,总喜欢扫盛茶叶放入纱囊之中,用花香竹香暖着,方肯入口。
伺候完师父,他还要去找落久练剑……
罗浮春伸手去摸用来挂腰带玉钩,摸来摸去,手中空空,没摸到半点玉钩影子。
他仍不作他想,索性敞怀起身。
刚向前跨出步,罗浮春立即觉出腰膝酥软异常,小腹处紧绷绷地发着酸,不由往前栽,本想稳住身体,脚下却踏上片棉花似柔软,顿时扑倒在地,双膝着地,跌得龇牙咧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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