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出口气,落笔写道:“如故。”
“见字如面。恭贺新囍。”
“山南畦葵花开,原是三年前离山之际许诺于你,如今,吾会将其尽数移植朝歌山,权作贺礼之。”
“得汝邀请,幸甚至哉,纸短情长。惟愿挚……”
行笔至此,常伯宁停下笔端,将墨笔悬至砚上,任由滴细小残墨滴下,在渠青墨间打出朵
“浮春,你下去吧。”常伯宁合上喜帖,温文道,“稍后等写好祝词回复,你便送去朝歌山。”
罗浮春想到桑落久,以及上次与他分别时他拉着自己手说过种种诺言,想着又要去见他,时脸颊发红,忸怩道:“吗?”
常伯宁:“不方便吗?”
罗浮春惊,忙点头不迭:“方便!方便!”
应诺下来后,罗浮春方察觉自己失态,羞愧难当,恨不得挖坑将自己活埋。
盈虚君惋惜地叹过声,不再提此事。
……
风陵山中,常伯宁手执份喜帖,静静凝视。
三年之前,孟夏之时,也有这样份喜帖摆在他面前。
是被文润津退回、如故与文三姑娘喜帖。
光是什身份?如故又是什身份?他们都可以,凭什你不行?”
陆御九面皮薄,又为人低调,别人张扬也便罢,他自己是不喜那套,闻言也生出层薄怒来:“你怪?”
“——”盈虚君察觉陆御九情绪有异,有意想哄哄他,可心里这点儿不甘愿压多年,时也控制不住,脱口道,“难不成怪啊?”
两人保持着这样亲昵姿势吵会儿嘴,又彼此气鼓鼓地瞪视番后,还是陆御九先心软些,往后靠,拿胳膊肘捣捣他胸口:“你说,们给如故送些什啊?”
盈虚君愠怒未消:“随便!”
常伯宁失笑,冲他挥挥手:“去吧。”
送走罗浮春,常伯宁取过份空白、嵌有杜鹃花叶花笺,提笔凝神,点点收敛整理好心中凌乱情绪。
常伯宁爱如故自由、无拘束,亦爱他爱自由模样。
而属于他常伯宁自由,即是看他去,盼他回。
如今,如故有自己归处,自己该为他欢喜才是。
常伯宁未曾推拒,便将喜帖收下,却因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点私心,未曾将此物交给如故。
在那之后,常伯宁曾抽出喜帖,将文三小姐名讳挡去,想象那上面是自己名字。
待从幻梦中醒来,意识到自己做些什后,常伯宁还暗自笑话自己,这样年纪,还行此幼稚之事,简直像在过家家。
如今,封新喜帖重新放在常伯宁面前。
喜帖沉甸甸,承寄着如故与如对未来梦,让他梦再也无从做起。
陆御九瞪他:“啧!”
这下盈虚君也老实,静下心来思索阵,突然又轻轻喟叹声。
陆御九:“怎?”
“若是行之他们能来趟便好。”盈虚君拿喜帖轻轻敲着掌心,“他最爱他这个徒弟。也不知道他在上界知道他遭此劫难,会不会责备们没有照顾好他。”
闻言,陆御九心中也生出些许酸楚,拍拍他胳膊,安抚他道:“别想这个啦。别说们除飞升,根本无法上界送去消息,单说他们下界,气运不容,可是要受天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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