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什。”荆雁早已算中他下步会落几个棋点,常伯宁所下之处,对他而言不算意外。
他随意跟上子,又问:“你眼睛是怎回事?”
常伯宁
常伯宁坚定道:“知晓荆兄用意,必不负好意,全力相战。”
荆雁:“……”他想过常伯宁有点呆,没想到呆得如此趣味。
常伯宁心两用本事很差。
在他冥思苦想、计算棋步时,荆雁得以放肆地打量与欣赏他。
荆雁问:“若你这局输,又打算怎样偿还呢?”
常伯宁乖巧询问:“那荆兄想要何物作为赌注?”
荆雁沉思阵,举起食指,轻点点自己眼侧,示意于他。
常伯宁学着他动作,摸到自己眼前正随阵微风荡起眼纱。
常伯宁诧道:“……这只是寻常月影纱,非是什珍奇之物。”
荆雁:“这人赏人观物,不喜以价值衡量,只看自己是否喜欢。友人时刻不离此物,总让感到好奇。”
荆雁与常伯宁相对而坐,面隔面棋枰,两盏玉子,各执黑白。
荆雁拾起黑子,笑道:“端容君也思索太久。”
常伯宁把白子挟在指尖,轻轻摩挲:“是荆道友与对弈,自然马虎不得。”
荆雁撑着面颊笑他:“胜负欲这样强,还是认识端容君吗?”
常伯宁:“有九嶷之玉做筹码,在下定是要搏搏。”
常伯宁下山以后,驻足天地之间,见天地之大,时怔忡。
在同个地方停留太久,总会生出这样毛病来。
况且,常伯宁始终不擅长决定自己要去哪里。
他上次下山,还是为着封如故。
如今,他时想不到去处,便茫然。
常伯宁眼睛不离棋盘:“听荆兄。”
荆雁:“你输局,便留你在此住夜?”
常伯宁不走心地应:“唔。”
荆雁:“……哈,还是算。”以常伯宁棋艺,他能叫他在这里留上生世。
常伯宁在深思之后,落下子,才从棋境中回过神来,眨眨眼睛:“嗯?荆兄方才说什?”
言罢,荆雁举起柄随身小扇,抵住唇畔,文质彬彬道:“夺走友人随身之物,看友人沮丧,也可令愉悦啊。”
常伯宁注视荆雁片刻,软声道:“荆兄人很好。”
这交换分明不等价,就算自己败,也不会有什损失。
他是想将九嶷玉以正当理由赠给自己。
荆雁挑眉:“……哦?”
九嶷产玉,承天地毓秀,接人杰之灵,上好九嶷玉,拇指大块,便可等价连城,顶级质地九嶷玉,更是有市无价。
本来常伯宁此行,单纯只为论棋手谈,没想占便宜,谁想与荆雁在书房会面时,无意见到顶尖九嶷玉所制笔架,便忍不住夸赞赏玩阵。
荆雁主动提出,以九嶷玉做二人对弈之筹。
常伯宁此番出门,本就为寻天下奇珍,做封如故新婚之礼。
因此他并未推辞,取出二十枚等灵石,正欲做注,荆雁摇头道:“不要此物。”
好在,他耳畔及时响起人声音。
“若有迷茫,不如来九嶷,下盘棋罢”。
想到他新交这名友人,常伯宁略略展颜,单足点地,身化流光,乘风而去。
……
九嶷荆门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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