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本是如打算赠与封如故之物,后来耽搁在手里。
再后来,寒山寺佛舍之中,如常常用此梳为他花草理叶,为他兔猫梳毛,时时搁在手边,久而久之,梳子便旧。
室内万般皆新,唯有故梳如旧。
如外表冷硬,头发却是格外柔软。
封如故边替他打理,边蹭着他嬉皮笑脸:“家小夫人啊。”
随着吉日日日临近,封如故结亲之事沸沸扬扬,传遍天下,渐压过“丹阳峰前任山主首徒韩兢转世投胎,被端容君收为徒儿,暂寄风陵教养”消息。
正日子定在立秋。
立秋清晨,起身之后,二人照常行事,前往七丈岩论剑。
阖山青竹,皆覆红绸,随衣袂起舞。
杀出身淋漓大汗后,二人相携返回室内,净身沐浴,濯洗头发,再穿上新衣。
竹香袅袅,钟磬苍黄。
他们在不世门每日晨课庄严钟声中唇畔厮磨。
除每日抽出个时辰料理门中诸事,封如故只在练剑事上格外勤快。
在这之外,他连走路都不想亲自走。
婚仪之事,当然是由桑落久手操办。
封如故倒悬在另棵细长竹子顶端,将竹身反弓压下,整个人在如眼前颠倒着,束作高马尾长发垂下,发间汗雾朦胧,眼睫上熏着层热气。
他被蹀躞束成细细把腰和竹子般柔韧,悬在半空,随竹身晃晃。
如错开眼睛:“……义父还有精力爬高,不要会儿又嚷着累,喊背你回去。”
封如故委屈道:“你不背啦?”
如:“……”
如:“……”他已经习惯封如故对他奇怪称呼。
封如故边执梳,边在他耳边轻言细语:“今日你现面,世人定会说你狼狈为*,*夫
二人临靠小轩窗而坐,风暖华堂,双雁成影。
封如故手持柄梳,替如梳发,并戴上发冠。
二人均是郎君装扮,红衣相映,宛如枝玫瑰,朵罂·粟,冷艳,张扬,相映成趣。
相较于修葺新、点绮镶宝喜房,封如故手持柄玉梳虽是昂贵,材质却也落下乘,且用得旧,与周遭更是格格不入,唯有柄上行有所磨损刻字,格外清晰。
“待到千金春·宵时,且描眉黛如远山。”
桑落久这种从不赋闲、且挣钱养师父这多年人,对他品味、喜好若指掌,最适宜操办此事不过。
且因为梅花镇筹备婚仪之事,桑落久意外地积累到不少经验。
但是,他并未沿袭梅花镇中那场至今还为人称道盛大迎亲之事旧例。
封如故说,那不过是场小小演练而已。
无论是风陵云中君,还是不世门之主,都该拥有这世上最盛大婚仪。
封如故将他略微纠结表情尽收眼底,心里喜欢得不行,张开双臂,反向搂住他脖子:“乖。”
被他交互背在肩上、仍有剑温“昨日”、“今朝”嗡鸣互鸣阵,达成共识,将封如故往前推,恰撞在如怀中,又将如面色撞红几分。
封如故啧声,回头呵斥双剑:“莫闹。”
言罢,他便要放开手去,谁料扶靠在如颈侧手,却被如发力按紧。
封如故低低笑声,索性顺他意,怀着颗砰砰作响心,倒悬着吻上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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