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方落,众人顿感掌中之剑如加千钧之坠,力难支撑,纷纷松手。
时之间,卸甲之声不绝于耳。
虽说罗桑二人约在今日相见,可罗浮春昨夜便到,因为期待会面,半宿没能没睡,只得在天明之后躲在屋中小睡补眠,却被底下你言语喧闹声吵醒。
谁想刚下楼来,他便听到此等糟心高论,于是气急攻心,上去便是茶壶。
他大步下台阶,背对众人、直面桑落久时,眸光迅速软化,身后无形大尾巴来回晃荡起来:“来?”
吵不过,徒增困扰。
吵得过,兵戎相见。
桑落久身为不世门堂主,且是独身出门,确实不便同他们起剑锋之上争执。
他只斟杯茶,静品茗香,且待来日。
那边见桑落久真不动怒,也不好主动挑事,只是嘴上越发不规矩。
马上有人嬉笑着纠正他:“错,人家现在是不世门桑堂主,颇受重用,风头大出啊。小小风陵山,小小道门,怎容得下这样大尊佛啊。”
桑落久掏出卷巴掌大小书册,与支随身携带笔具,在上静静写画起来。
旁人眼里,他要是自知理亏,只能忍辱,要就是装模作样无视,便越发肆无忌惮。
况且,他可顶着个不世门之人头衔,若是敢在此地对他们出手,便是要跟仙门翻脸。
因为有恃无恐,他们议论声越加难听。
桑落久提剑进入家客栈时,足步稍稍顿。
下午时分,原本该是清净少客客栈,大堂内却坐十数名穿着玉泉门服饰道门弟子,许是临时来此地办事。
……运气着实不佳。
有人迅速认出桑落久。
客栈中交头接耳之声顿起,宛如雀鸣鼠语。
桑落久:“……”唉,打什招呼。
“桑堂主这样倾慕他师父,到哪里都要追随,确实是情深意笃啊,就不知何时魔君纳小,等就又能喝上顿喜酒……”
桑落久刚把此人名字放大记录,并画个圈,以免自己忘却,面前壶滚茶便被股愤怒灵力拎起,劈头盖脸泼那说话人身脸。
那滥嚼舌根弟子烫得猛然窜起,顶着头肩茶叶梗,失声惨叫起来。
其他弟子受惊吓,还以为是桑落久动手,毛发倒竖,正纷纷起立拔剑时,抬头朝灵力来源看,顿时各自失措。
罗浮春冷冷立于阶上:“……还在此处,岂有你们拔剑资格?”
“若是他,早就臊得窝在山里不出来,还哪有心思出来饮茶消闲?”
桑落久抬眼看清说话人面容,淡淡地往小册子上补上个名字:玉泉门,冯天华。
“冯兄,这人脸皮薄得很,若做出这等丑事,早便脖子吊死。”
桑落久又看他眼,记上他名姓:玉泉门,申修德。
桑落久并没有同他们拌嘴打算。
既然无处可避,桑落久神色如常,抬步跨入客栈中。
小二也觉出气氛异常,但出于待客礼节,还是硬着头皮迎上来,不很热络道:“客官几人?要住店吗?”
在群目环视下,桑落久款款道:“歇歇脚而已。听说此间客栈黄山毛峰不错。请沏壶来,多谢。”
他方落座,玉泉门弟子那边便有动静。
“噢哟,这不是风陵云中君二弟子桑落久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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