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池小池爬上榻,揣着他猫睡着后,叶既明化成盘小蛇,绕着那只右手盘桓两圈,用蛇信在那右手中指指节上舔两下,耀武扬威道:“木鱼,给本君出来。”
那只手应声而动,搭在榻边轻轻勾勾指尖,幅度很小,像是怕吵醒池小池。
确认池小池与娄影已经睡熟,段书绝方才在榻边写道:“叶兄,许久不见。”
叶既明探着脖子看他写字:“没死就成。本君为着你这破事儿,几日几夜都没有合眼,你要怎赔?”
段书绝道:“让叶兄挂怀。”
叶既明循香而来,在回首峰峰头绕几圈,也不得其门而入,只好拢住口,大喊:“段书绝——小鱼!鱼头!木鱼!”
池小池闻声,出门去捉条蛇回来。
“身酒味。”池小池笑话他道,“正好给这儿添道酒酿蛇。”
“去你。”叶既明四下里看看,“那姓文呢,听说伤得不轻。”
池小池嘘声,拉开前襟,内里鼓鼓囊囊地藏着只白绒小猫,挂在他前胸处,盘成只又软又暖毛线团,睡得酣然。
那温柔目光像是不偏不倚地刮在他鼻子尖上,惹得池小池身上直发燥。
池小池定定神,笑道:“师父,躺正。你扭得跟个天津大·麻花似。”
娄影温和道:“让再看看。麻醉效果很好。”
池小池反应下,才明白他话中意思。
他有点飘,却又有点不敢细想他话中意思。
坐下。
娄影将上身襟带松开,任衣服从后背滑下,伏在软褥上,任池小池将药油在指尖搓热,在他背上伤处轻轻推开。
这药是从系统里兑来,见效快,药力也强,药油浸入伤口时,痛感也该是极强。
池小池想留意观察下娄影表情,却发现他神情平静得很,正在认认真真地侧脸看着自己,心内没来由地悸,就把视线转开来:“……跟他说过?”
娄影:“嗯。……你竟然还记得这件事。”
叶既明:“哼。就这样?”
叶既明嗤声:“矫情。”
然而嫉妒使他面目全非。
蕈油炒好,池小池并没打算即刻食用,拿几个罐子分存起来,又带着他师父回房午睡。
用池小池自己话说,有话找当事人唠去,反正你来这趟,关心又不是们是死是活。
这正合叶既明心意。
于是接下来擦药,飘飘然池小池感觉自己就像在只大·麻花上涂抹蜜糖。
当然,关心回首峰,不止静虚五君。
在公审后第三日,叶既明总算藏在酒坛里,偷偷混上山。
他悄悄来到回首峰时,池小池正在熬蕈油。
上好澄澈茶油,内里滚熬着秋日里新鲜采来后晾干雁来蕈,鹅掌般肥嫩蕈子熬得出汁,被油气蒸出松针香气郁郁入怀,鲜美得叫人闻着味道都能吃下碗面条。
池小池眼睫轻轻垂着:“当然记得。宴金华,他原本就是个应该存在人。”
在《鲛人仙君》里,那名原主“宴金华”从不是恶人。
那个西贝货鸠占鹊巢多年,也该把自己这些年吃进去东西连本带利地吐出来。
池小池想会儿心事,趁着在涂抹他腰窝处伤时,悄悄把脸又转回去,偷瞄眼。
谁想娄影还枕着胳膊,堂而皇之地侧脸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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