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小池便心有所感,站起身来:“因着昔年之恩,不当即杀你,已是顾及情分。以后盼望师
宴金华口角淌着血水,露出丝侥幸笑意。
然而,下秒,段书绝便道:“师兄对好,桩桩件件都记得如此清楚,那杀父母之仇,师兄可还记得?又打算如何偿还呢?”
宴金华心脏骤然紧缩,马上试图从段书绝辖制下脱开,别开视线,满面惊惶:“没有,这不是做!”
这本来就不是他错。
就算没有自己插手,段书绝父母也会死啊。
……就因为他是主角!
宴金华突然悔意翻涌,十指狠狠抓入地面砖缝,痛悔难当。
他到底在想什?
对于这种人,他该紧紧抱住大腿才是!
他在极痛之间抓到根救命稻草,自是不肯放过,伸手便去扯他衣袂:“书绝,书绝,救啊。当初是救你,是收养你那多年,你不能放着不管!你不能!”
这是宴金华曾经最讨厌圣母口吻,但他却从这句话里品出点令人浑身发冷味道来。
宴金华口气险些没倒上来:“你……”
眼前金星飞溅,几乎覆盖他视野。
宴金华瞬间想到很多。
夺取石中剑时,段书绝几乎是凭运气路闯到最后。
又动弹不得,只能鲤鱼打挺似不住挪动身体,妄图躲避棍棒,但根本无从躲起。
被外袍盖着后臀渐渐有大片血洇出来。
他上次受罚,还有宴金华修炼过身体挡驾,抵消不少痛感,他原身就是个喝口自来水都要闹肚子普通人,哪里吃过这等苦头,疼得嚎啕不已,杀猪似大声叫喊着知错别打,死去活来几番,等百棍挨完,他已是有出气没进气,伏在地上奄奄息。
池小池在此时动。
他向赤云子走去,耳语几句。
但这等荒谬辩驳之言,他也根本说不出口来。
池小池静静蹲在他身前,看他神情狼狈,轻轻笑,并不发怒。
他右手垫在膝上。
若是段书绝想要,他只需要个剑指,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割喉抹杀。
但段书绝似乎并无动手之意。
每个“”字,宴金华都咬得斩钉截铁,生怕段书绝听不清。
你不是讲究有恩必偿吗?不是君子如玉吗?
那你必须要救!
你总不能放着你救命恩人不管吧?
段书绝托住他胡乱划拉双臂,轻声抚慰道:“知道。都知道。”
他拜好师父,处处疼着他护着他。
时雨山中,他放着好端端山鬼内丹不要,非要跟人家交朋友,居然还被他得手。
凭什他就能逢凶化吉?自己就不行?
自己费尽心思去夺机缘,凭什他躺着就能夺得?
这切切,难道因为他是主角?
赤云子面上嫌恶与犹豫并存,思索番,终是挥挥手,让他去。
段书绝从腰间锦囊里取出枚丹药,步步走下台阶,行到他身前,单膝蹲下,捏住他口,逼他张开嘴。
颗丹药喂过去,宴金华呼吸又平顺起来,本来麻木痛感也渐趋清晰。
他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,耳畔嗡嗡,仿佛在耳朵眼里炸个炮仗。
段书绝抚抚他肩,语气如既往地温和又包容:“师兄,日久天长,善自珍重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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