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下卍字黑色蛇鳞流光泛泛,蹭在脸上略感粗糙,但触感奇妙。
最初,叶既明只是想逗逗这条鱼而已,毕竟多日不见,也不知这死鱼在忙些什,着实叫他想念得紧,谁想厮磨打闹阵,叶既明便觉身子渐热,倒是愈来愈不肯放开姓段。
初春之时,蛇类多易动情,行些孟浪之事,再正常不过。
“哈。”他用尖牙轻轻咬上段书绝耳骨,下点蛮力咬下去,“不巧啊,段道长,你被这条蛇缠住。”
段书绝脸颊微红,话语间颇多无奈:“缠便缠,你还要与商量吗
他快步上前去,径直扑到段书绝后背上,腕上戴着鱼鳞手镯发出窸窸窣窣细响:“木鱼!”
侧过脸去,看到他颈上戴着蛇牙项链,叶既明心情更佳。
段书绝向后托住他腿,说:“你来。”
……这是独属于段书绝口吻,段书绝眼神,不是池小池。
欣喜之余,想到那个已经离开家伙,叶既明略有失落。
段书绝闭上眼睛。
文玉京起身,向外行去,并替他掩上门。
外面恰是润如酥春日小雨,将这东海之畔小镇蒙上层清透如洗水雾。
身侧是奔跑避雨镇民,而文玉京缓缓撑开他碧色墨鲤伞,仿佛与人共乘伞,飘逸身形步步消散在雾气之间。
数日后,高烧退去段书绝,与叶既明在处山明水秀小山林内相见。
却未必会同行。
自己归期未定,若是书绝回转静虚峰,还请师兄代为照拂。
赤云子心中颇不舍,但既是为修道之事,他也无意拦阻,只反复交代文玉京要注意安全,万勿再受伤。
段书绝与文玉京齐下山,负剑同行,走过十几处大好河川,为赏景,二为协助段书绝完成他最后心愿。
几月后,切事。
失去个可以谈天说地、恣意对话好友,也难免遗憾。
但眼下,还是他家小鱼最重要。
叶既明把掐住他下巴,放肆地打量起来:“脸色不大好啊。怎样?思念本君成疾吗?”
段书绝客客气气:“叶兄请自重,勿要……”
他越说自重,叶既明越觉趣味,勾住他脖子就不放,故意拿自己半边脸去蹭他:“段道长,你说,‘勿要’什?叶兄听着呢。”
惊蛰方过,天气回暖,山间虫行祟祟有声,热闹得紧。
叶既明收到他书信,知道那对活宝已经离开,忙不迭赶来约定地点,老远便在棵树下看见段书绝背影。
他头戴精致青玉发冠,马尾梳得很高,发带迎风而动,身素里揉蓝衣裳被风吹动,勾出他高挑清癯身段,单手负在身后,如他腰间石中剑般清肃,由剑及人,都是流君子之材。
他正在专心研究只打洞穿山甲。
叶既明笑:傻里傻气。
池小池与娄影离开那日,段书绝宏伟大业恰好完工。
他拟封信,在河边呼来条小鱼,叫它衔着信去寻叶既明,又回到客栈,卧床躺好。
他早已做好别离准备,然而当真到离别关头,仍是心尖发涩,难掩伤感。
段书绝在自己襟带上郑重写道:“二位先生,善自珍重。”
文玉京守在他床侧,抚抚他额头,替池小池轻声道:“山高水远,再会有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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