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草长莺飞,带着暖香风撩动幂篱,露出幕中人略尖瘦下巴。
池小池推得很慢:“先生,跟讲讲边疆战况吧。”
娄影笑笑,指尖在膝上缓缓摩挲着,句句讲起来。
本朝暂无内忧,外患倒是不少,屡平不尽南疆是其中最大处心患,还有北边匈奴,虽已式微,但也有不臣之心。所幸其力量不足,因此只要守好镇南关,令匈奴与南疆无法联合,
娄影抬手,抚抚遮在幂篱下右眼:“这个也不方便见人,只能给你看。”
池小池:“……”
他突然就觉得这个黥纹色·情起来。
娄影温和地叹息:“如果不是要做足全套戏码,应该用南疆文纹上‘池小池’三个字。那样更好看。”
池小池:“……”
事情并没有变得更好,但好在知道些情报。
时家传统,只娶妻,不纳妾室,自时母病逝,时惊鸿将军便未再娶,常年驻守镇南关,现在将军府里是他这位大公子主事,他自由度也不算少。
于是他决定先行使主权,带他家娄哥出去散个步。
外面春光明媚,总是宅在屋里,对身体不好。
娄影很听话,找顶黑色三纱幂篱给自己戴上。
他十三岁入府,学什都点即通,枪法,书画,棋艺,箭术,兵法,样样不差,他为人又活泼机巧,待人接物都颇有气度。
时停云在爱才之心上倒是与父亲如出辙,甚是爱重他,初次上战场时还带上他,拔擢之意再明显不过。
而阿陵也没有丢时停云人。
虽然没有真正上战场浴血杀敌,但做个联络官,亦是有模有样。
回来后,时停云更是去哪儿都带着他,对弈,练枪,骑马,有心培养他,将他从奴籍擢出。
到阿陵那半句将出未出“停云”,道:“谁都怀疑。”
切未分明前,他甚至怀疑六皇子严元昭。
结局悲惨并不意味着什。
娄影说:“时停云很喜欢他。”
池小池等着娄影下文:“嗯。”
娄影:“会试着把它做成玫瑰花样子。”
话还没说完,他就咳嗽起来,自问是调·戏太过,遭天谴,索性闭嘴。
池小池把自己衣裳给他紧紧,灌个汤婆子给他抱着。
天已回暖,但他手还是冰冷冷。
准备完全后,他推着娄影木轮椅,出光线昏暗露华阁。
他解释道:“见光见风,眼睛会不舒服。”
实打实脆皮。
池小池闻言,突然就想到,刚才娄影是不是就这样戴着幂篱,个人摇过去,温柔地摸着他额头,又个人摇回来。
娄影仰头问他:“在想什?”
满脑子都是孤寡老人公益广告池小池开口否认:“没啊。”
池小池想想:“阿书比阿陵早入府,对这样偏宠有什意见吗?”
池小池能想到问题,娄影都替他想到。
娄影说:“阿书自己说,他伺候人才能比行军打仗才能更高,各人顾各人,没什意见。……当然,这话真实性仅供参考。”
池小池呼口气。
目前情况也就这样。
娄影:“没。”
池小池:“……嗯?”
经过解释,池小池才知道这句话为什这简单。
因为就是这简单。
阿陵来得比阿书更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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