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解释相当合理,严元衡心上大石轻不少,趁着天色昏蒙,起身去检视军队驻扎情况如何。
池小池端着熬好鸡茸粥挑帘进入娄影休憩军帐时,发现他竟已上床,斜卧在床上,头发松散地扎起来,搭在左肩,脸色苍白,阿书在旁伺候,面露忧色,好似很严重。
池小池心里紧:“怎?”
这具身体是妥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。
娄影轻轻地皱着眉:“胃里有些不舒服。”
思绪回返,严元衡拨动火堆。
新拔来树枝上带有几滴露水,炸出几朵火花。
熊熊火光将他眼睛映得星亮,他嘴唇张合,无意识地轻念着时停云名字。
察觉到自己在做些什后,严元衡很快冷静下来,摇摇头。
确定出发半月间,父王唤他去议事多次,问他对于镇南关解多少,他都据实以答。
脱口而出后,她才意识到这话不吉利,而且是大大僭越,立刻冷汗如瀑,跪地乞饶:“十三皇子恕奴无状!”
严元衡转过头去,心间突然乱得很,却想不通这乱从何来:“起来吧。”
少女不敢起身。
严元衡也不怎样关心她。
他想,姓石,还是同音。
:“家住哪里?原籍在哪?”
少女记起管事嬷嬷教导,特意选比皇子年龄大些启蒙宫女,就是为着能够更加温柔体贴地伺候懵懂皇子。
但严元衡看上去太过清冷疏离,目光中审视之意刺得她骨头都有点冷。
她想,也许是十三皇子不中意自己。
她只好强撑出副笑脸,答自己籍贯、家里还有几口人、以及自己入宫前做些什,心里却开始打鼓,反复揣摩自己是不是做什错事。
“许是路上颠簸久,公子师说胃里闷疼,没什胃口。”阿书满心懊恼,“公子师脾胃虚弱,可能是吃两片杏脯,酸得厉害,伤着胃。是小办事不周到,该买些酸味
而他注意到,每次议事,邱丞相几乎都在场,对他大加褒扬,态度颇不寻常。
严元衡记得听时停云与六皇兄闲谈间提过,邱丞相长女邱颖已到适婚年纪。
他想,等这次回去,他许是要娶亲。
严元衡并不很在意这些,与谁结亲,都是盲婚哑嫁,皇室姻亲,向来是论益不论心。
他这生是无法真正得其所爱,所以他现在才这样关注时停云私事私情吧。
时停云是他挚友,若是同她做那等事情,好像有些奇怪。
因为这个有点滑稽理由,严元衡心里过不去,决意冒险,暗暗违抗回皇旨。
他下令道:“起来。今夜你宿在外间榻上,从明日起,在殿里给你找个好地方安置。”
从那时,少女成伺候他饮食起居丫鬟。
她直以为自己在哪个地方触怒严元衡,又担心第夜没能做好,被嬷嬷责罚,累及家人,因此对二人未曾欢·好事守口如瓶,至今仍是怕着严元衡。
严元衡见情形似是不大对,少女肩膀都在颤抖,只好按照先前六皇兄教导,起身转坐至她身侧,试图拉近与她距离:“姓什?叫什名字?”
少女颤悠悠地答:“姓石。”
“石……”
严元衡心间没来由地跳:“哪个时?”
少女偷偷望他眼,答:“蒲苇韧如丝,磐石无转移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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