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拱手欲走,试图远离这性情古怪又处处挑剔病秧子。
谁料,于风眠又开口:“子陵,这是你名字?”
褚子陵不得不站住:“是。”
于风眠温和道:“以为你名字是阿陵。”
这种温和又隐隐透着股矜傲态度刺
推着于风眠李邺书倒是没有察觉二人之间暗潮汹涌,招呼道:“阿陵,公子又要你寄信?”
“是。”
褚子陵对轮椅上于风眠拱手:“晚上露水重,公子师怎出来?”
那人略哑声音自幂篱下传出:“身体好些,自是不想闷在军帐里,膻味太重。你去帐中点支香吧。”
李邺书怔:“方才公子师怎不同阿书说呢,阿书待会儿回去便点上。”
时停云道:“临行前不是让你带上经验丰富好鸽子吗?它们认路,也省得麻烦人特意绕到行军队伍里来取趟。”
褚子陵双手接过小木筒,行礼:“子陵这便去办。”
他来到鸽笼前,信手抓只出来,动作娴熟地在它腿上系上小木筒,放飞。
在鸽子雪白身影消失在天际后,褚子陵微微笑,蹲下身来,食指在鸽笼上叩击两下。
只额头上带块白斑灰毛鸽子跳两下,来到笼边,亲昵地啄啄他指尖。
陵望着这般诚恳、天真又愚蠢少将军,油然而生股怜悯之意。
固防之策写,接下来是御敌之策。
褚子陵自是不会在这方面多出力,借口出去倒茶,又同阿书闲聊,磨蹭些时间,待他回去时,时停云已搁笔,把信纸折放入细小圆木封中,用木盖合好,随即取火漆块,拿火折子引火烤热。
火漆受热融化,滴下被熔化液体,恰落在小木筒封口处。
火漆封缄,色彩是精心调和过殷朱色,颜色与市面上贩卖火漆不甚相同,难以仿冒,看便知是将军府寄出,再加盖上时停云印章,便会在封口处形成特有钤记,旦被人拆开,便能知晓。
于风眠淡淡道:“今日已经够麻烦你。现在你推着吹吹风,他去点香,待回帐时也能舒服些。”
说罢,他微微抬起头来:“请。”
褚子陵早已习惯那位六皇子明讽,这种不多明言、却处处提醒他是个奴暗刺还是第次收受,但他毕竟卧底多年,养出不管受到怎样侮辱也能承受性子。
……在成为南疆皇子前,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。
他不卑不亢:“是,子陵遵命。”
褚子陵从口袋里取出些米来,神情温柔地喂它吃。
时停云突然离开望城,这令他有些措手不及。
他事前准备好手杀招,是放弃,还是要抓紧时间,速速使出?
身后突然传来木轮滚动异响,褚子陵耳力不坏,及时缩回手指,装作检查鸽笼锁模样,站起身来,正对上顶黑色幂篱。
此人眼睛被隐藏在层层纱雾之下,看不分明,褚子陵无法通过他眼神揣摩此人想法,不觉生出几分戒备。
时停云道:“圆章。”
话音未落,褚子陵便捧章而至,既周到又不动声色。
时停云接过,将形状特殊弧形圆章在木筒封口处叩下。
待火漆干涸,时停云道:“去用信鸽寄送。”
褚子陵特意多问句:“不等时将军派来送信使者回来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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