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邺书写篇赞美公子小论文功夫,他已经做好几样计划。
这个姓于着实不好对付,性子尖酸,为人刻薄,最重要是,他目光锐利,心思又敏感,是相当难对付人。
往日他足不出户,连光也见不得,褚子陵自是不把他放在心上。
可如今情况又不同。
偏偏他成日里与公子同进同出,亲近得很,是不能轻易动。
他向来擅长掩藏自己情绪,是以李邺书无所觉,仍是絮絮叨叨地畅谈他新任主子:“伺候公子师这半月,有许多心得。公子师夜间多思多梦,容易惊厥,喝些热汤才能再睡着。这天下着雨,喝点姜汤最是舒服。”
他收伞,蹲入苫布中,温声细语:“你待公子师当真不错。”
李邺书道:“这是们为奴应该做。”
褚子陵不答,面上笑着,像是赞同他,心里却嗤之以鼻。
……谁跟你是“们”呢。
”
李邺书被火力热出头细汗,不住打着手里小扇:“你还真是嘴壮,闻着味儿来吧?”
他拿只小瓷碗,盛小勺递给褚子陵。
褚子陵接过,玩笑道:“这少啊。”
李邺书合上盖子:“这是去突厥人那里买紫姜,听说治胃寒特别好。你跟公子师体质不样,胃不寒,火力还壮,少喝点,尝个鲜就成。”
既是杀不得,那多多讨好便是。
打定这个主意后,李邺书也开始他总结陈词:“……公子师已经算得上宽厚,若是在其他贵人跟前,别说自称其名,‘你’啊‘’胡乱称呼,都会受罚。”
这提醒本是善意,却在不经意刺痛褚子陵。
受罚?
公子年轻时在外玩过头,他也
褚子陵作遗憾状:“总觉得公子师不大喜欢。”
李邺书浑不在意:“还好吧,若是哪里做得不妥,改就是。你没有侍奉过别主子,不晓得那些小厮是什样子。”
“将军府内不收年幼女眷为奴,这是规矩,你知道。”李邺书道,“当时阿清年幼,刚刚长到桌子高,是将军做主,将阿清送到祁员外家做祁小姐小丫鬟。祁小姐脾性温和又安静,是好主子,可每次探亲,听阿清说起府中事,也总是咋舌。就在上个月,祁二公子院里有个小厮,也是自小随祁二公子道长大,夹带主人家东西出去贩卖,被抓个现行还不肯认,受顿乱鞭,打个半死,还被拖上官府,判刺字流放。谁说半个不是?都说祁家治家严格呢。你再看看咱们家公子……”
褚子陵想着自己心事,还能分神听着李邺书唠叨,并在关键节点上,发出适当“嗯”、“是吗”赞同声,是个相当滴水不漏倾听者。
若没有这点圆滑本事和心智,他也不会讨时停云喜欢。
褚子陵微不可察地顿,喝到口中姜汤路流到胃里,也觉不出舒适,只觉得哽得慌。
昔日他入将军府,意外遇到个南疆同族,本应欣喜,但是相处之后,褚子陵便知道,这李邺书性情太过黏糊,不是成大事者。
样水土能养百样人,既然指望不上他,就不指望。
除自己,褚子陵谁都不肯轻信。
但见李邺书这样讨好逢迎个异族,还是个罪人,还是叫褚子陵觉得可悲又卑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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