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影目光更柔和些,穿过时停云肉身,静静注视着内里池小池,看着他眉尾小痣,略长眼尾,直挺鼻尖。
他想以目光吻过他,道声晚安,再入睡。
他目光,最后落在他唇上。
他开合唇,在数数。
七十,七十二,七十三……
过会儿,池小池问:“你睡吗?”
娄影把头轻轻抵在池小池圆木枕上,看着他在黑暗中轮廓:“没呢。”
两个人都是长发,枕头又相邻,头发散开后,隐有交缠之势,难分你。
池小池说:“那怎不说话。”
娄影说:“以为你想睡啊。”
池小池说:“那再瘦点儿,守恒。”
娄影说:“嗯,你和守恒。”
说到这里,池小池不说话,娄影也不说话。
帐外风雨声皆是轻轻细细,隔帐篷听不很分明,唯分明,便是帐内人呼吸与心跳。
娄影离他已是近无可近,隔着被子,能蹭到他曲起来、绷得紧紧腿。
他没有来得及抓住那丝缥缈心绪,便陷入沉睡。
严元衡怀着满腹心事睡着,但他所惦念着人却还没睡着。
被子温暖又干燥,外面下着不大雨,打在地上声音沙沙,催人入眠。
今日安营时候,娄影便睡过阵,眼下也不是很困。
他们听着营帐外窸窸窣窣说话声,听到严元衡来又走,期间有句没句地说着话,和着外面淅沥雨声,听起来有股别样温馨。
喜欢阿陵,主与仆之间身份相隔太大,无异天堑。
若他喜欢六皇兄,皇室与将军府之子,又怎有可能?先不谈父王是否会震怒,六皇兄虽无正妻,但本朝从没有明媒正娶男子作为正室先例。
若他喜欢那位于风眠,那更是荒诞,师生相恋,乃是背德,是会被人戳脊梁骨。
严元衡做圈,发现从选择填空到问答全部是送命题,心内绞成团,连胃也有点止不住抽痛。
他挚友到底喜欢谁呢。
娄影看着他无声地张合唇畔,愣
池小池说:“先生,早睡早起,养生为先,你看十三皇子,那都是奔着古稀那个岁数活。”
娄影:“好,遵公子命,睡。”
他笑着,默数到八十九。
刚才还是每分钟七十九下。
那十下心跳,是为自己跳吗。
这半个月过来,他还是这样,只要和自己躺在起,身体总不自然,总叫娄影担心他会把自己憋到抽筋。
亏得他还能这样故作轻松地同自己讲话。
外头风雨声大点,雨滴打在篷布上,发出闷闷砰砰声。
娄影开始数池小池心跳。
,二,三。
池小池说:“床是真有点小,不会挤着先生吧。”
“先生”这个词,经池小池口说出,又轻又暖。
娄影说:“没事儿,瘦。”
池小池说:“也太瘦,该养胖点。”
娄影说:“胖两个人躺不下。”
每日亥时,严元衡必然入睡,不多时,睡意便定时上涌。
他脑海中仍迷迷糊糊地想着关于时停云种种。
在临睡着前,他脑中种种思维已不大受控制,飘飘忽忽地冒出个有点荒唐念头:
比来比去,似是只有六皇兄身份能与素常相配。
若是六皇兄可以,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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