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北府军里,巧遇那黑塔似莽汉。
他总算从那穷乡僻壤调任到主营,但不过是个在定远城内小小副官,每日惯常入帐议事都轮不到他,有时候还得做执戟郎中活计。
而他则能随着公子同起居,颇受公子与将军重视,甚至有资格旁听议战。
他早已不认识自己,在自己路过他时,他甚至还要对自己行礼。
这让褚子陵从心里泛起股由衷快意。
褚子陵满面通红,忍着屈辱起身,攥紧布袋。
他摸得出来,这里面是足足三日干粮,底部硬邦邦,还有几块碎银两。
食物和银两混在起,想也知道有多脏。
而他还要道谢。
他屈辱地起身,满身尘灰地提着布袋,往东走去。
那招兵灰头土脸地回来,身后还跟着个五大三粗男人,看打扮,也确是主管招兵主官。
那人黑壮得像是堵塔,他低头看看褚子陵,粗声道:“是你?要参军入伍?”
褚子陵忍住心中害怕,点点头。
他问:“你爹娘是被哪股土匪杀?”
褚子陵来前已做好万全准备,向住店小二打听附近哪座山头上有土匪。
路,就必须建立有利于南疆功勋,且得是大功勋。
彼时,褚子陵虽比般稚子早熟缜密许多,但论起天真恶毒,却不输给任何人。
他很快想到个好主意。
沿路州县,北府军都设有招兵站,褚子陵打听清楚后,挑个偏僻小县兵站,向招兵说。自己家里遭土匪,他逃过命,父母却都不幸,bao亡。他无处可去,想参军剿匪,为父报仇。
招兵打量他下,有些为难,又有些同情。
褚子陵很庆幸,当初自己没有从军。
从军,需得从底层向上爬起。路不知要打多少硬仗,若没有在将军府中积淀,刀枪无眼,他许是也有可
走到无人处,褚子陵压抑情绪才得以爆发出来。
他抡起布袋,狠狠砸向侧柳树,直到把那干粮砸得四分五裂,才扔下那肮脏小布袋,恼怒而去。
半月后,他在个小面铺里听旁桌旅人说,大连山土匪被北府军剿灭。
他只觉得这个地名耳熟,听过也便罢,并未往心里去。
大约是在两年前。
他颤颤巍巍地报出大连山山名,仰头看向那座黑塔,眼中噙泪,试图让他产生点点同情。
谁想,下瞬,他便被只蒲扇似大手狠狠推开。
随着他跌倒在地,只简陋小布袋扔在他身上。
黑塔似军官冷冷看着他:“小子,连推下都站不稳,你还去杀人?滚滚滚,别不自量力,大人事儿小孩儿少掺和,你往东走,找个好宅院,去做工,那才是你该干事儿。”
周围人群里传来善意哄笑。
他说:“上头有令,现在非是战时,严禁招收童兵。”
褚子陵不肯死心,哀求道:“老爷,收吧。什都能干,打下手,端茶倒水,洗脚,只愿为家人复仇……”
名十岁稚童扒着招兵小桌不放,说着想要复仇幼稚话,招兵抵挡不住,心软些,转身去营内,看样子是去找本地主官商议。
褚子陵等在营外,满以为自己已经成功。
谁想不多时,道训斥声便自远而近地传来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