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还是没能躲过去。
于风眠口吻如同吩咐个最正常不过小厮:“东西需得轻拿轻放。”
他咬咬牙,应道:“是。”
话罢,褚子陵跪坐在脚毯上,慢慢吐出胸内浊气。
若在以往,面对区区吩咐,褚子陵也不会如此烦躁。
时停云用尽全身力气直起身来,眼周浮出被沙子打出红晕:“好,父亲。”
这是池小池第三次感受到原主时停云情绪。
但不管是哪次,都是失控。
层层压抑灰色浪潮之下,隐藏着让人不安尖礁与暗涡。
奇怪是,这种情绪,在他面对褚子陵时,都收敛得很好,仿佛他已经遗忘那段不堪记忆,或是将其掩藏在更深、更黑浪潮之下。
“……素常?”
怀中人把整张脸都埋入他怀中,双臂铁钳似拥着他,用力得浑身发抖。
时惊鸿愣片刻,便出言下令:“都转过去。”
身侧几名副官和守门人令下即从,持剑持盾,齐齐转身。
时惊鸿低头询问:“怎?”
再过几日,定远城在他们面前浮现出雏形。
红砖砌就城都沐浴在春日沙,bao内,呈现出灰扑扑质感。
远远看到城边飞云旗,时停云驻马片刻,猛喝声驾,驭马穿风,白马越过尖啸南风,驰骋前行,在护城河吊桥边收缰绳。
马头奋然昂蹄,长嘶声,喷出团团带着沙土腥味暖热气流。
严元衡蹙眉,回头看李邺书。
然而前不久,他满怀
十三皇子此行,负有代王巡视名头,本可以摆足王族派头,好在严元衡本人性情低调,除必要礼节之外,很少讲多余虚礼,私下里称呼时惊鸿为时伯父,入城后,又说想去探望受伤温非儒将军,送上些慰问之物,聊表心意。
父子二人在此事上异口同声,皆说温非儒重伤,需得静养,不宜见客。
说辞前后致,因此严元衡既没起疑心,也没再坚持,只托人将礼物送去便罢,几人在城中安营,诸多杂事,暂且不提。
公子此行带来物件不少,像是打算长驻在此,褚子陵将些不易携带大物件放在屋中,小物件则收在几口藤箱中,整理清爽,方便带走。
关上其中口藤箱时,他力道有些失控,声闷响后,他才回过神来,单手按在藤箱上,侧耳听着外间动静,盼着那人没有听见。
怀中人不吭声,只是抱得更紧点。
时惊鸿把怀中小子头盔摘,将他被风沙吹乱长发整整。
他以为这孩子是在为挚友背叛自己而难过。
时惊鸿没有对他多加句责怪。
近不惑岁月,在他身上沉淀出奇异温柔:“傻小子。叫人看笑话。去跟爹迎十三皇子,有什想说,晚上入帐,爹听你好好说,还可以准你哭炷香,好吗。”
“那是将军旗帜。”李邺书替时停云解释,“将军来定远巡察。”
时停云眯眼看看城门之内,隐隐看到个熟悉身影,飞身下马,快步奔过已经放下吊桥,新换上红锦披风被沙子打出啪啪细响。
吊桥另头,站着等候已久时惊鸿。
时惊鸿笑说:“算你们今日便到,因此……”
话未说完,比他已经隐隐高出线儿子径直扑入他怀中,打断他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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