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先,他们不是穷寇。”时停云道,“们断水流,他们城中还有井渠,靠着地下水,虽然紧巴,但也能活过五天。”
严元衡:“五天?”
时停云:“们城池,是三日放信,互相通告平安。南疆这边是五日。而扶绥没有烽火台,旦信弹没有办法使用,就只能干等着五日过后,邻城察觉不对,前来救援。他们知道,至多六日,援军即至。仍怀希望军队,又何谈‘穷寇’二字?”
严元衡想,难怪几日以来,扶绥只尝试过用信鸽送信出去,被射杀几回后,索性连鸽子都不放。
“其二,他们不会鱼死网破。因为他们贸贸然冲出来,鱼会死,网不会破。”
时停云笑,单肘撑在膝上:“不是为你。”
严元衡也不尴尬,“唔”声:“那是……”
时停云举起水囊,对严元衡坦荡地笑道:“为国。还有,王。”
严元衡明白过他话中含义,吃惊,迅速压低声音:“无礼!你喝水也能吃醉吗?这话怎可乱说!”
时停云眯着眼睛看他:“你会说出去吗?”
里前沿阵地中。
严元衡吞咽着杂面做窝头,碎渣簌簌从他口边落下,他眉头也不皱下,只盯着扶绥方向。
身侧时停云递给他水,他喝口,直到时停云擦擦壶口,喝同壶水,他才后知后觉地红脸。
他想起那壶被自己藏起来酒,心里升起股莫名情绪:“你经常这样同别人共饮壶水吗。”
时停云咽下水:“是啊。”
“就像多足蜈蚣,若是每节蜈蚣都有自己头脑,那究竟是往东走还是往西走,它们也能吵得不可开交。正如方才说过,他们既有出战理由,又有避战理由,因而,城中定有主战和主和两派,正争得不可开交。单是这样争执,已经够他们将军头痛,而城中缺水,也会致使民怨沸腾。水若是多分给军队,百姓会不满;若是军队喝不着水,也会躁动不安,军民旦对立,定然内患无穷。在这种彼此掣肘、小乱不断情况下,只要他们主官不是猪,都会选择缩在城内,以安抚民心为主。”
严元衡听得入神:“嗯。”
谈论军事时停云,从不会引些佶屈聱牙名家之言来佐证自己观点。那些兵书都是他启蒙书籍,就像哪个举人也不会拿自己会背三字经来炫耀自己博学多才。
他说着哪怕是爱听书小老百姓都能听懂浅显比喻,和以前样。
在望城,他总觉得时停云这样于
严元衡噎:“……”
时停云目不转睛地看他:“谢十三皇子。”
严元衡转过脸,生硬地转开话题:“……太冒险。若是有人来援呢,若是城中之人打算鱼死网破呢?看兵法说,莫迫穷寇,他们若是逼急,什都做得出来。”
时停云说:“十三皇子说得对。就是句话说错三点。”
严元衡:“……”他洗耳恭听。
严元衡严肃道:“这样不好。以后不许。”
时停云玩笑:“是,十三皇子。”
严元衡扭过脸,有点高兴。
待他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扶绥城时,神色又重归凝重。
他道:“不该打这仗。来边城,确实是代王巡狩,但也不必非要打场给看胜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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