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南疆人，究竟做
什
打算？
别说严元昭，褚子陵亦是
头雾水。
他这是何意？
褚子陵不管艾沙是在发什疯，他数年为奴，就是为朝得意，怎肯让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？
他叩头记，道：“将军，公子，子陵不知该如何自辩。
自幼入将军府，免漂泊之苦，蒙教养之恩，又怎会行那不忠不义之事？”
……绝不是像现在，自己鼻青脸肿地跪在堂前，遭人围观，生死难卜。
时惊鸿不动声色：“褚子陵，你有什想说
？”
褚子陵心中有再多惶惑，此时也尽数收起。
他抬起头来，斩钉截铁道：“末将冤枉！”
康阳举杯饮茶，神态安然。
这名南疆特使姓康名阳，苗族人士，文士打扮，年纪轻轻便戴副水晶眼镜,相貌与口才均非凡品。
他淡淡瞥眼被打成副狗德行褚子陵，镇静转头，口汉文说得异常流利：“两位皇子，时将军。铁木尔将军书信几位都已看过,和谈事宜仍需细细商定。接下来几日,吾都会留在贵军之中商议此事。至于……”
他指向褚子陵：“……这名褚子陵,吾受人之托，要吾务必将他带回南疆去。”
时惊鸿：“受何人之托？”
康阳道：“挚友艾沙。”
褚子陵被秘密押至到主营帐中时,那副惨状，叫时惊鸿都惊下。
他脸上淤紫交错,只眼眼廓青红，肿得凸出来,道鞭痕从眼下延伸到嘴角,可见只差点，鞭锋就要把他眼珠抽出来。
严元昭、严元衡二人均在主帐之中。
在时停云离去后,严元昭本想呼马与他道前往，严元衡却拉住他：“六皇兄,随去主营里见时将军。”
严元昭急道：“停云若是想岔，跑去放那褚子陵……”
“自幼入府”四字，又让褚子陵想到昔年流离失所遭遇，想到那块在时停云脚下粉身碎骨玉石。
他心和胃都在抽着痛，就连小腹也是纠结成团。
严元昭有些忍不住，抢先道：“你说此人通敌叛国，可他在十二岁时便入将军府，身家若不是清白干净，怎会被收入府中？”
康阳搁下茶盏：“探子要从小养起，这样简单道理，六皇子应该懂得。”
严元昭：“……”
无话可说之余，他觉得这特使有点古怪。
按理说，在敌营中安插探子，要直留着，要被发现后直接视为弃子，扔掉便是，为何此人要主动,bao露褚子陵身份，还打算带回去？
闻言，褚子陵被血糊住眼睛微微转转。
……艾沙？
艾沙疯吗？
自己留在北府军，明明尚有作为，他为何叫人来带自己离开？
褚子陵素日行事稳重，但也曾无数次在私下里幻想过自己在众人面前揭开面目时，众人那或震愕、或痛心、或愤怒面目，而他尽可安然收受，毕竟到那时，他已是功成名就，严元昭、严元衡，乃至时惊鸿，在自己面前，也不过是阶下之囚，瓮中之鳖。
严元衡答：“停云心中有数。”
如今见褚子陵惨相，严元昭方才安心。
还好，停云没有做傻事。
但严元衡反倒拧起眉。
他从旁望着时停云平静得过分神情,以及他因为紧握鞭子而被磨出细细血痕掌心,心里紧揪揪地泛起痛意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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