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很快，他从乱码之中，辨识到
丝有用
讯息。
地上娄影还有些微气息，眼睛半睁，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休克过去。
朱守成望着这样娄影，心中念头逐步清晰起来：
——他不能活。
娄影定不能活。
他像是刚刚学会跑步孩子，跑出不到五六步，就啪声跪倒在嶙峋碎石子路上，膝盖，手心，大片大片渗出血来。
池小池不知痛，他言不发地重新站起，在燠热干燥空气里狂奔而去，像是要奔跑着逃离逐渐蔓延开来血腥气，逃离这个可怖至极梦魇。
从楼角落老朽防盗窗里，露出两张好奇小学生脸。
她们是对双胞胎，年龄不过六七岁。
父母离开家时，把姐妹两个锁进家里。
整栋楼电话都坏。
120，是要打120，救娄哥。
要去借电话。
要把娄哥留给朱守成吗？
不行，不可以。
主人样茫然。
“娄哥……”
池小池跪在地上，仰头看着娄影摔下来地方。
他想，只是两层楼，两层楼而已。
没事，定没有事……
朱守成伸手，握住块鸡蛋大小石头，犹豫片刻，塞垫在娄影枕在乱石上后脑之下。
紧接着，他颤抖着在衣襟上把鼻血擦个干干净净，又唾几口唾液在掌心，搓匀，确认把手弄干净，他才从衣服内兜里摸出卷钱，简单清点下后，轻轻塞在娄影裤兜里。
池小池呼喊声和坠楼时发出巨大动静，吸引她们注意力。
门是出不去，她们只好隔着窗户远远观望。
她们看到满地箱子，还看到蹲着朱老师和躺着娄影，但见这两人久久没有动，她们也就丧失兴趣，继续去玩她们七巧板、
朱守成鼻腔里都是血腥气，大部分是他急火攻心，大滴大滴涌出鼻血。
他半跪在娄影面前，不住拿手背擦拭着渗血鼻孔，脑海里重重叠叠全是乱码。
但是，自己不去，还有谁能去？
朱守成吗？
万他跑呢。
万他故意拖延时间……
不敢再耽误时间，池小池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，语不发地朝远处奔去。
“你快去打电话！”朱守成嘶吼打断他自欺欺人，“打120！快！！”
池小池愣愣地看向他，脑中闪过断续信息碎片。
电话。
他家电话坏。朱守成家里也是。
电话局那边线路故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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