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小池干巴巴道：“14。”
“嗬，真看不出来，个头窜挺猛，
还以为你十六七
呢。”男警察赞许地瞄
眼搭档，随即道，“那们可得把程序走好。这样吧，你先给你爸妈挂个电话，跟他们说就在这里等。等你爸爸或者妈妈来，们再问你事情……”
“有情况要反映。”池小池打断他
话，“是朱守成。朱守成害娄哥，他让娄哥摔下去……他还对——”
出乎他意料，两个警察态度都很是平静：“这件事们知道。们也是来调查。”
“调查什
？”
池小池口齿不清道：“……疼。”
“那爷爷带你去看医生？”
“不看医生。”池小池把脸埋在手臂里，重重吸口气，“爷爷，想打个电话。”
“好，好，给爹妈打个电话。让你个娃娃瞧到这个事情……”
池小池抬起眼睛：“不，要报警。”
就像现在。
他陷入场长梦。
池小池握着那只手，沿着床边，在冰冷水泥地上缓缓坐倒。
看守尸体是个老人，他远远看着，摇摇头，旋即背过身去。
池小池发现娄影指尖很冷，指甲尖泛着异样青，就把他手捧在掌心，轻轻呵气。
你醒醒。你跟他们说，们不去太平间……”
地方小医院，连镇静剂都缺货。
池小池就这保持着十足十清醒，被两个身强力壮保安强行掰开手指，和床分离开来。
辘辘滚轮声重新响起时，那蒙着白被单身体又开始抖动。
池小池被按在墙上，远远看着车子在走廊上转个弯，不见。
“是安定路17号二楼207号住户朱守成报警。”男警察道，“和起入室盗窃案有关，其他情况不能透露。等你父母来后，们再详谈吧。”
池小池以为，掀开被单、看到娄哥脸时，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时刻。
他还是低估人生操蛋度。
在送娄影去医院后，朱守成用医院电话报警
然而，他刚被老大爷搀扶着走出太平间，就有男女两个派出所民警迎面走来，男约莫四十岁出头，女年轻干练，短发齐耳。
男警察打量他番，从他灰白脸色上看出些许端倪：“你是叫池小池吗？”
池小池同样盯着他看，木木，不点头，也不摇头。
他说：“有事要找你们。”
“们也有事要找你解下。”女警察问他，“多大年纪？”
太平间常年不散冷气传到他身上时，池小池开始觉得冷。
他觉得自己身上很疼，可到底是哪里疼，他说不上来。
池小池松开娄影手，双手扳紧自己肩膀，狠狠向内收紧。
他牙关咬得死紧，齿间发出断续痛苦呻·吟。
老人听到响动，有点担心，走过来，操着口浓重陕西腔：“娃，咋咧。”
他想，两层楼而已，怎会呢。
他觉得这是不可能，觉得说不定自己是拦错车，认错人，毕竟他只看到被单下露出来半只手。
所以他在撒谎说自己冷静下来后，以家属身份跟进太平间。
确认结果是，他真很解娄影。
他看过那只手握笔、拿游戏机、捧碗、拿筷子，拿螺丝刀，也看过那只手在睡着后安然摊平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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