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女飞快垂下头去,而孟重光也背过身去,脚倒是乖乖从兽皮人脑袋上撤下来,还特别做贼心虚地在地面上蹭蹭鞋底。
徐行之手握折扇,缓步踱来,自然招呼道:“师妹辛苦。”
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错觉,他只是唤声师妹而已,徐行之却仿佛从骨女黑洞洞空荡
骨女:“……”
孟重光脚下又加些力道,碾压着兽皮人脑壳,冷笑道:“……他这回还算命好。若是他伤师兄毫半厘,必定把他骨头抽出来磨碎做茶杯。”
骨女也不怎怕他:“想叫他活命,你倒是先把脚拿开。好容易稳住他气脉,你再踩会儿,这口气也被你给踩没。”
孟重光跟她闹脾气似,只脚稳稳踩在兽皮人脑袋上,副不撤你待拿如何架势。
骨女也不理会他,指尖泛起绿光,沿着兽皮人泥巴似椎骨摸过,免不抱怨道:“若他只是皮肉之伤便也罢,把伤势转到身上就是,可他伤成这样……只能尽力为他续命。”
想想刚才二人谈论内容,想想异响产生节点,再想想在这座塔内谁会有这般强悍力量,不难推测出刚刚趴在外头偷听人是谁。
周北南用极富同情语调对僵硬徐行之道:“节哀。”
徐行之早被“世界之识”告知,孟重光对原主执念过重,但亲眼看到这道可怖宣泄痕迹,徐行之腿肚子还是有点转筋。
当孟重光转进囚禁兽皮人小室时,骨女正在为昏迷不醒兽皮人诊疗。
孟重光进去时没踹门,二没出声,但骨女抬头望,心中便有数,问道:“谁惹你,气性这大。”
碎响。
周北南跳起身来,去查看情况。
徐行之突然有种特别不好预感。
他爬起身来,随他朝外走去。
周北南是游魂,直接穿透门扉走出去,而徐行之跟在他身后打开门,稍稍耽误点时间。
“……多谢。”
骨女周身骨节猛然绷。
说多谢自然不会是孟重光,他在他们面前从不会客气,若能听他声感谢,其珍稀程度无异于铁树开花,坟头结瓜。
孟重光脸色也骤然变变,转头看向小室门口。
徐行之站在那里,对骨女晃晃扇子,权作招呼。
孟重光咬牙切齿:“没生气。”
骨女说:“看你快气疯。”
离徐行之,孟重光便将副生人勿近冷脸摆出来。他走上前去,用脚踩上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兽皮人脑袋:“师兄叮嘱过,别叫他死,他怎还没醒?”
骨女:“……你把他打成这样,不就是想叫他死吗。”
“他难道不该死吗?”孟重光表情微微有些懊恼,“他害失态,在师兄面前动手,坏在师兄心目中形象。”
开门后,发现周北南站定不动,徐行之不妙预感随之水涨船高。
循着他目光看去,徐行之喉头狠狠噎。
门口空无人,然而,原本完好雕花石柱有处恐怖人形凹陷,可以清晰地看出刚才那里曾趴过个人,正面朝着房间门。
更恐怖是,人形侧前方,还有五道无比清晰手指抓痕。
指痕拖老长,上面石屑翻卷,看便知道刚刚偷听那人是在多愤怒情绪下才留下这道抓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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