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之笑:“人少地方,纷争会少;人愈多,纷争愈盛。封山在蛮荒扎根多年,盘根错节,手下众多,犬牙交错,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封山之主位置。若是封山之人,才不管这封山之主死活呢,保存实力,趁机夺取封山大权才是正道。可是这样?”
周望想想,这话虽无赖,倒是有几分道理,便追问道:“……所以?”
“你刚才说,封山之人倾巢出动,竭死拼杀?”徐行之说,“信这世上有重情重义之人,却不相信这封山成群结队、漫山遍野,皆是赤诚之辈。他们这般拼命,必然有所图谋。”
他翻身坐起,下结论:“……那封山之主身上,必然有值得他们拼命东西。”
说着,他冲周望眨下眼睛:“怎样?跟去瞧瞧那位封山之主,看他手中握着什筹码吧?”
徐行之仰头望着帐顶,笑道:“……重情重义啊。”
周望:“有哪里不对?”
徐行之说:“哪里都不对。”
周望疑惑,不再靠墙而立,而是走到床边,抱臂靠在雕花床框边,看向徐行之:“怎说?”
徐行之双手垫在脑后:“问你,如果你们中任何个人被封山掳走,若想救回,需得趟过刀山火海,你可会去援救?”
外面喊杀声着实不小,听也听得出来,来犯人数众多,与徐行之初到蛮荒那日完全不能相提并论。
……好在,与那日不同是,孟重光守在外面。
旁人战力,徐行之不能算是很清楚,但孟重光可算是他话本里养亲儿子,有他守戍,就算半个蛮荒怪物把塔围住,孟重光亦能全身而退。
徐行之说不清那种安心感源自何方,索性不再多想。
他听会儿刀兵之声,便取来衣物,草草裹在身上,又懒洋洋地躺回榻上去:“封山之主,就是那个被拘在小室人?”
徐行之笑脸很好看,风神疏朗,犹如清月入怀,饶是对男色无甚感觉周望,也被他这笑晃花眼睛。
下秒,侧身准备下床徐行之双膝软,对着周望就跪下去。
……昨夜徐行之做半个晚上俎上鱼肉,余威尚在,腰酸得紧。
周望咳嗽声,用缠几圈绷带手掌掩嘴,好挡住笑意
周望不假思索:“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?自然是要去。”
徐行之:“因为什?”
周望反问:“这还需要原因吗?”
徐行之:“为何不需要呢?”
周望皱眉:“什意思?”
周望点头。
徐行之心中更有数。
尽管早就知晓孟重光在蛮荒中少有人能匹敌,但身为封山主人,兽皮人仅和孟重光打个照面,便被手撕成那副德行,可见孟重光确是不能轻易下嘴硬骨头。
脚上镣铐已去,徐行之半眯着眼,活动几下脚腕后,若有所思地问:“你刚才说什?那些人是拼性命,前来救主吗?”
周望道:“据所知,在孟大哥和舅舅他们进入蛮荒前,封山之主才是这带主人,享四方朝拜。自从孟大哥进入蛮荒,在此处定居后,这封山之主便处处被孟大哥压头。所以封山向对们深恶痛绝,时常趁孟大哥不在,率人来剿杀们。不过这次,他们竟等不及孟大哥离开,倾巢出动,味冲杀,誓要把他们主人夺回,倒真是重情重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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