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之搔搔头发:“这东西狡猾得很,生擒他可花不少功夫。擒住他后,已经封他全身所有大穴,就算是你现在这个样子,也足够慢慢弄死他。”
“为何要生擒?”温雪尘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得很不自然,“师父说过,若是他不肯伏法,杀他便是。”
徐行之又把金钟往温雪尘面前递递,语气轻松:“想,若是你话,定然想亲手杀他报仇。喏,他就在这里头,想报仇话就拿去吧。”
温雪尘时无语。
伤痕累累徐行之手捧金钟,望着他笑得没心没肺。
……他是在颠簸中被弄醒。
醒来时,温雪尘正趴伏在人背上。天色已由傍晚转入子夜时分。
他们正在御剑离开那座山脉,刚刚还将山脉笼罩着煌煌金光已然消去。
温雪尘急,把掐住眼前人肩膀:“停下!”
背着他徐行之被这掐,差点从剑上翻下去,疼得大口大口吸气:“要命啊你,撒手!”
行之:“你若是有家人死在你面前,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是什心情!”
徐行之步伐顿,背对温雪尘站半晌,便言不发地迈步朝前走去,转眼便把温雪尘甩开数丈远。
温雪尘在清凉谷中训诫低辈分弟子时,从无人敢悖逆他半句,如今比他入门更晚、年龄更小徐行之,不仅出言不逊,还不服管教,这令温雪尘怒气冲顶,将手中楠木手杖拦腰抓在手中,狠狠朝徐行之后背投去,正中他肩胛骨。
楠木手杖极沉,徐行之没有防备温雪尘,在这击之下,他捂着肩膀直接跪下去。
温雪尘未曾料到会真砸中他,脑中热血正有退潮之势时,徐行之便伸手捡起他拐杖,爬起身来,狠狠往膝盖上斫,拐杖登时裂为两半。
半晌过后,温雪尘方道:“他既已伏法落网,便不能再公报私仇。……押送他回清凉谷吧。”
徐行之奇道:“为何?”
温雪尘:“这是规矩。”
“什规矩?”徐行之把金钟往温雪尘怀里抛去,温雪尘被迫只得将金钟接住,“杀人偿命便是规矩。权且问你,手刃他,
温雪尘这才认出背着他是徐行之,自己掐捏着正是他被自己手杖掷中地方。
而徐行之周身上下显然不止这处伤,腰、腿,胸口都有鬼火灼烧焦痕,后脖颈上头原本简单敷些山林里能寻到止血草药,被醒来温雪尘折腾,草药渣簌簌落些下来,露出处触目惊心刀伤,
温雪尘面色凛:“你这是……”
“你醒正好。”徐行之缓过疼劲儿来后,挑最近座小山丘,停剑落下,将温雪尘从背上放下,又在袖中掏掏摸摸,取出那盏金钟来:“替你将那王八蛋擒来,就在这金钟里关着。”
温雪尘愕然地看着他递到自己面前金钟,好半天才发出个声音来:“你……”
徐行之看也不看,把断开楠木拐杖往旁边断崖里丢,随即扬长而去。
温雪尘差点被气到吐血:“……你!”
失手杖,温雪尘更是寸步难行。
因为忆起当年之事,又与徐行之吵架,温雪尘越走越觉得胸口闷痛难受。
走不出半里路,他便靠在株桃树边,抖索着手从怀里摸出止痛疗心丹药,吞过药后,才脱力昏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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