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云鹤乃廿载至亲至信之人。
廿载横死
时隔十几年,徐行之遥隔数十尺之距,终于见到石屏风石夫人,九枝灯母亲。
棵百年古松下,摇曳着张仕女图似美人面。石夫人从体态上便透着股纤弱之感,弱到仿佛阵风吹来便能将她带走,她生有小山眉,圆鼻头,分开来看很美,但却很紧很密地挤在起,形态不错五官偏生拼凑出股苦相。
她扶着树干,薄唇启张,牙齿禁不住紧张地发着抖。
九枝灯换身最新风陵山常服,从上到下配饰都取最新最好,几乎是与徐行之前后脚来到山门处。
在他与那女人视线相接时,女人像是被重物撞下腰似,身体往前佝偻些许,热泪夺眶而出。
向来淡然处事九枝灯此时竟是难掩激动之情,急行几步,但仍未忘礼节,朝曲驰与周北南各自深揖记,又转向徐行之,唇畔都在颤抖:“……师兄,想去换件衣服。”
徐行之回过神来,挥挥手:“你去吧。”
待九枝灯和徐平生齐告退之后,周北南才惊诧道:“……‘石夫人’?们还未去,他母亲倒先自己来?”
曲驰自语道:“怎觉得有些不对劲?”
徐行之语未发,阴着面色,抬步径直往山门处行去。
声,待人温厚。也正因为此,四门首徒之中,威信最高之人既不是冰冷倨傲温雪尘,亦不是跳脱无常徐行之,反倒是看似温良平厚、无甚脾气曲驰。
周北南看着这两人并肩谋划,着实别扭,不自觉地便探身子过去,听他们议论,偶尔插上两句嘴。
几人刚商量出来个所以然,便有道声音陡然横插进来:“徐师兄。”
徐行之抬首,发现来人竟是徐平生。
徐平生淡然注视着他,礼节周到地揖揖,声调平常道:“徐师兄,师父叫来问,九枝灯是否在你这里。”
“小灯。”她软声唤道。
九枝灯难得展颜,不假思索,抬步便走下几级台阶。
然而,等他再次抬首时,神情赫然僵住,连带着步子道迟滞在半空中。
当年将他送来风陵山山门口便抽身离去六云鹤,就像十数年前样,立在他母亲身后,身鸦青色长袍被山风拉扯着来回飘动,发出切割般冷响。
九枝灯脸上笑意渐次退去,被苍白寸寸蚕食殆尽。
周北南忙纵身跃起,追赶上徐行之步伐,边追边回头看向没能来得及关闭殿门。
——九枝灯方才在那里听多久?
这念头也只在周北南心里转上片刻。很快他便释然。
……听听也好,让这魔道小子知道徐行之待他有多用心,以后专心守在徐行之身边,安安静静别闹事,那便是最好。
十几年前,前往魔道总坛送信徐行之也未能得见石屏风真容,只是隔着层鸳鸯绣屏,影影绰绰地看个虚影。
徐行之颔首。
“那便请他到山门前通天柱去吧。”徐平生道,“有位名唤石屏风夫人在通天柱下等他。”
不等徐行之反刍过来“石屏风”所为何人,他们身后殿门便轰然声朝两边打开。
九枝灯步抢出门槛:“她来吗?”
徐平生被他赤瞳模样惊得倒退步,方才皱眉答道:“没错。是石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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