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枝灯轻声道:“师兄亲下罢。”
徐行之乐,腾出只手来推推他额头:“还真醉啦?”
九枝灯将酒坛递过去,眼中氤氲雾气稍稍散去,迷蒙神情亦重归清明。
他进退自如地应答道:“……仿佛是有些醉。”
九枝灯将徐行之送出门去,二人并肩行出百尺,路说着些闲话。
九枝灯扬声唤道:“六云鹤。”
六云鹤再次魅影似出现在门口,怀中抱有坛酒,放下后,又再次默不吭声地转身出去。
徐行之问:“他直这闷吗?”
九枝灯平声道:“话少些也好。”
徐行之:“……他敢欺负你吗?”
九枝灯喉结狠狠滚动番,把杯子放下,取出锦帕,缓缓净手,声音里听不出什喜怒来:“师兄倒真是胆大。四门弟子怕都是要被师兄吓到。”
徐行之乐道:“就是想看他们嘴都合不拢样子。尤其是北南,想想他那张脸就高兴。”
“师兄高兴便好。”
徐行之自行用酒壶给自己斟满酒:“别说,上次雪尘办婚礼真是热闹,瞧着眼热得很,赶明儿也得办那场。”
九枝灯只觉自己肝脏生痛,他惊讶自己竟还能在剧痛下说出话来:“师兄若是同女子结亲,公告四海,自是不在话下。但是跟同性道友成为道侣,都是静静地办……至于大张旗鼓,宴请宾客,道门从未有过此等先例。”
就要自己好看。
……个小兔崽子,能拿自己如何?
不过报备还是要做,他今日出门前向孟重光寄送灵函,告诉他自己要去魔道总坛饮酒,现在他应该差不多已经收到信。
……好小子,长本事,敢威胁。
你倒是看听不听你啊。
徐行之问他:“今次天榜之比在风陵。你会来吗?”
九枝灯细细思量番:“道中事务繁多,很难说。但
九枝灯说:“已是元婴之体,这总坛中谁敢欺负于呢?”
说着,九枝灯把小酒坛抱起,递给徐行之:“给师父也带上些酒吧。”
徐行之伸臂去接,但四只手交合在玉坛上时,九枝灯却并未松开。
他将形状狭长眼睛睁开些,眼中似有酒雾弥满,隐含水光,将他向来冷淡自持外壳冲出道微不可察细小缝隙来。
徐行之以为他是吃醉,玩笑道:“怎,不舍得给啊。”
徐行之丝毫不在意:“那便让来做这个先例啊。”
今日之酒喝来格外醉人些,不到个时辰,九枝灯与徐行之均已是面带薄醺。
徐行之眯着眼睛看向外面天色。
九枝灯问:“师兄是要回去吗?”
徐行之站起身来:“差不多。”
想到他气得龇牙咧嘴模样,徐行之心情大好地又饮巡,随口道:“他忙着呢。”
九枝灯注视着徐行之眼睛:“师兄同清静君说过你与他打算结为双修道侣之事吗?”
徐行之摸摸鼻子,眯眼轻笑:“你可别告诉重光啊。……这次天榜之比,若是能蝉联魁首,便会在夺魁时宣布,孟重光乃徐行之道侣,要正式与他缔结姻缘。”
说罢,他持杯与九枝灯轻碰下:“提前庆贺下。”
酒液摇晃,徐行之杯中几滴酒溅入九枝灯杯中,让他原本倒得恰到好处酒线溢出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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