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之好笑道:“师父,您近来怎?经脉不疏通,成日里又昏昏沉沉。看来确是该戒酒。”
清静君这时候倒拒绝得飞快:“不要。”
徐行之哂。
他揣着清静君酒壶,撑着清静君伞,与清静君在寅时三刻
清静君:“……”
徐行之:“先戒您两个时辰酒,试试看。”
清静君仔细想想,为山中账面考虑,才极肉痛地把自己随身小玉壶交出去。
徐行之把把玉壶塞进怀中,又接过他手中伞:“师父,咱们爷俩散散步去?”
清静君盯着他胸口:“嗯。”
想到昨夜之事,徐行之试探着问:“师父,昨夜……”
“昨夜?”清静君软声道,“傍晚吃酒吃醉,身上又乏得很,便早早睡下。丑时整醒来,听到外面有雨声,就想出来散散步,却见你在阶前睡着。眼看着雨势渐大,才给你打伞。”
“师父怎得不叫起来?”
说着,徐行之便要把身上衣袍解下,还给清静君。
清静君按住他解衣手,又摸摸他头发,柔声道:“披着,莫要着凉。……怕扰你安眠。这几日为着天榜之比事儿,行之定然是累吧。”
徐行之是被雨声闹醒。
他睁开眼睛,只见眼前雨幕密织,在积水青石地面上无数打出细碎浮沫。距离他足尖两三步石阶上,片片因为常年踩踏而磨出来小水凼中里碧波漾漾地泛着月光。
初醒过来徐行之有些疑惑,他明明未坐在檐下,落雨这久,身上既没有沾湿,也没觉得冷。
等他揉过酸涩眼睛,才发现头顶上撑着把蛮大油纸伞,伞面上雨水横流,顺着边缘点点滴滴地滑落。
“醒啦?”
……目光像极贪馋小狗,很明显是在后悔刚才把酒壶交过来时没能多喝上口。
徐行之忍笑,站起身来,轻松地跺跺脚。
清静君正打算起来,右脚方挨地,他脸色便变:“行之,腿麻……”
徐行之眼疾手快,用脖子夹住伞,把抄起他右小腿,用右手发力掐摁着他足后筋络,很快,清静君僵硬脚腕才放松下来。
活动两下踝腕后,清静君扶着竹栏站起,眉心却又微微皱起,手指抵住腰后,将紧窄腰胯稍稍往前送送。
“师父若是想叫少操心,就听行之句劝,少饮些酒吧。”徐行之回过身去,“您知不知道,山中账面上,有十之二三用度都是给您买酒。”
“唔?”清静君皱皱鼻子,“这多吗。”
“不然呢?那酒是天上下下来?”
清静君手撑伞,手恋恋不舍地缓缓搓着衣摆,半晌后,才像是下老大决心地道:“那少喝些?”
徐行之揉揉被雨气润得微微发痒鼻子,摊出手来:“师父把酒壶给。”
身后问询声如往日样温煦。
徐行之回过头去,只见清静君盘腿坐在比他高两阶地方,举着把油纸伞,把二人与这无限天地中雨幕隔绝开来。
自己身上反向披裹着清静君外袍,其上温温热热,大概是有灵力加持过,像是被双手臂轻拥着,暖和得让人想翻身再睡上觉。
徐行之轻声唤:“师父?”
清静君把随着他动作有些滑落衣袍重新掖好:“怎在这里睡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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