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他听不懂啊。
师父为何要说这样话?师父有何对不起他?
手铃之事,究竟是为什啊。
……师父,留下来,别走,行之还有太多事情不明白啊。
求您再教教行之,可好?
……记得,自然是记得。
收徒典仪那日,清静君面若清尘,眉眼含笑,将枚银铃系于他右腕之上,那历历叮嘱之声犹在耳畔。
“行之,愿你做个比更好人。”
清静君缓缓道:“行之,你直做得很好。……做得,比更好。”
徐行之发狂似摇着头,却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清静君模糊地笑声:“行之,抱歉,骗你。”
对此卅罗怎会没有防备呢?
清静君并不知卅罗使什手段,他元神早与卅罗元神交融,他根本出不来。
可他不能眼见着行之就这样死在卅罗手中,也不能坐视世界书落入心怀不轨魔道之人手中。
徐行之痛得大口大口喘息:“师父,你等等,给你诊疗,……”
回应,徐行之已是面如死灰,颤声大叫:“师父——”
——他总算想通那丝不对劲是源于何处。
师父元神若当真脱壳,他无所凭依,究竟要如何才能与他“配合”,拖住卅罗?
徐行之喉头发哽,双眼赤红,他困兽似在殿宇中盘桓,不想去思考那种可怕可能,可那猜想却不受控地蜂拥而至,占据他头脑中每丝空隙,逼迫得他难以呼吸。
少顷,躺在地上清静君,再次缓缓睁开眼。
在他渐渐失却意识时,他听到广府君在极痛之后,咬牙切齿声咆哮:“把徐行之押出殿
清静君低低喃语:“人世场,酒喝足,也该去。这世,无所遗憾,可唯对不起人,便是你……”
徐行之痴然跪在原地,听到青竹殿门被破开声音。
……是,维持法阵人没力量,殿门封印便也不复存在。
他听到很多声音,脚步声,广府君惊怒声,自己重新跌摔在地上闷响声,广府君哭泣声,还有清静君那细若微尘喃喃声:“溪云,死,与行之无关。是叫他杀……你需得好好照拂于……照拂于他,行之……舍不得……好孩子……”
那声音越来越微弱,徐行之头脑越来越糊涂。
他将额头与清静君相触,尝试驱动体内已经稀薄得无法集中灵力,可那灵力刚刚流入清静君身体,便很快从他喉咙破损处溢出。
清静君看着徐行之无能为力绝望面目,低声道:“行之,够。”
他擒住徐行之左腕,将最后点法力用尽。
很快,那法枷自他手腕上脱落而下。
清静君轻声道:“行之,可还记得……收徒典仪之时,同你说过话吗?”
魂消逝,清静君双眼中戾气已散,剩下唯有徐行之见惯温柔与清澈:“行,行之……”
即使被破开喉咙,那声音落入徐行之耳中,亦是棉花样温软。
徐行之战栗不已,将地上人抱起,揽于怀中。
他浑身血都要流尽,因此身体轻许多,躺在徐行之怀中,重量只如同个十三四岁少年。
“……为什?”徐行之只觉心魂被刀刀生生剖开,“师父,你说过,你元神……你会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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