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道闪电泼喇喇闪过,色同磷炎,旋即,在沉闷雷声中,徐行之听到卅四哑声道:“抱歉,行之。你让看好九枝灯,……没能做到。”
徐行之喉间紧:“……小灯怎!?”
瞬间,无数可怖猜想涌上他心头,逼得他眸间现出几丝厉色:“有人欺凌于他?魔道那些分支为难他?”
……徐行之悔。
师父亡于魔道之手,即使他从未疑心过是九枝灯所为,徐行之心中仍受重创,除孟重光外,他度不想见任何人,更不用提是魔道之人。
小灯那等自律温柔之人,是万万做不出此等龌龊事情,从头至尾,徐行之并未疑过他分毫。
当时,徐行之确然是有过闪念怀疑,但他怀疑对象,不是九枝灯,而是卅四。
他心想,卅四是否曾在与自己某次比试中无意窥见自己后背,从而才与他有血缘卅罗密谋,设计此事?
但徐行之也很快打消这条疑虑。
来,卅四性情并不仿效其叔叔,对于杀戮夺权并无志趣;二来,他只是单纯剑痴,并没那个脑力去策划此等阴谋。
,而对方竟也有所觉察,与他道转过脸来。
四目相对间,徐行之愕,脱口唤出那人名字:“……卅四?”
在异乡街道上碰见昔日旧友,徐行之眉眼不自觉弯起来:“真巧啊。你这是……”
“不巧。”向来见他便先要闹着比剑卅四竟难得地沉肃张面容,把沥沥滴水斗笠扶扶,露出双鸦青色眼眸,“打听到你与孟重光最后出现地点在这附近。……是特来找你。”
说罢,他拖住徐行之垂在身侧“右手”,触手木料质感叫他神情僵,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。
……他不敢保证自己再见魔道之人时,是否能控制得住为师父报仇满心戮意。
……他不能让初为魔道之主九枝灯为难。
早知如此,他就该在心绪稳定后去寻小灯,向他报个平安,哪怕寄送封书信,叫他安心也好。
可未及他悔意入肠,他便听见卅四哑声道:“没拦住他……他已经往
其实,更令徐行之不解是,那时擂台之上,自己后背不过是被施加简单障眼法术,在卅罗死后,他身上那所谓“鬼修刻印”便恢复正常。只需事后稍加调查,他便能轻易地自证清白。
可为何广府君连调查也不肯调查,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?
想起当日广府君与徐平生二人言行,徐行之难免胸闷,但也不至于迁怒至卅四身上。
更何况现在卅四主动来寻他,徐行之久不见朋友,哪里还顾得上猜忌?
他爽朗道:“你有何抱歉?”
徐行之倒是早习惯这般打量目光,说:“去接重光,有事路上说。”
卅四却未挪动身体,只用力攥住他指掌,轻声道:“……抱歉。”
徐行之微微凝眉,对卅四这声“抱歉”颇觉莫名其妙。
关于师父殒命之事,他曾在夜半失眠时细细整理过前因后果。
其实,幕后真凶并不难锁定。能够夺师父之舍、与师父势均力敌之人,起码也得是元婴修为。而魔道这百年间唯二冲破元婴期,是九枝灯,二是在征狩之战中与师父战落败、从而使得师父之才惊艳天下魔神卅罗,卅四叔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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