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魔障似耳语间,徐行之恍恍惚惚地想,上次去应天川为北南过生辰时,他是为什,才对温雪尘避而不见呢。
街上几无行人,空余雨声,唇角犹自不住呛出血沫徐行之被面上血色尽褪孟重光抱起。他左手木然垂下,五指指甲俱翻过来,他却无知无觉,只半开半合着眼睛,模糊地想着自己心事。
将徐行之带回小院,替他运功疗伤,又将他伤得不像样手指细心包扎起来,孟重光方才带着身泥污,走出卧房。
卅四坐在堂屋把木圈椅上,见他出来,便问:“行之如何?”
“你来此究竟是要作甚?”孟重光声音里像是揉进把冰凌,冷得刺人,“你难道不知,若将此事告诉师兄,师兄拼掉条命也要回去?”
他话被大口从徐行之口唇间涌出血生生打断。
那股温热溅开来时,孟重光吓愣,心脏剧痛间手足无措地把徐行之抱入怀里:“师兄!!师兄——”
徐行之听不见孟重光在说什。
他耳里皆是风雨之声,唯有温雪尘声音层层叠叠地盘桓。
——“风陵徐行之何在?”
!清凉谷也没!”
徐行之蓦然停止挣扎。
雨水浇在徐行之后背,仿佛浇在只空心鼓上,空空作响。
察觉到徐行之异常沉默,孟重光心中寒,略有惊慌地抬头看向卅四。
卅四眉头紧锁地摇摇头。
“知道。”卅四说,“可以为你们两人会同进同退。你们两人俱有元婴修为,若与九枝灯对抗……”
没徐行之作陪身侧,孟重光再也不掩饰眼中阴鸷锋芒:“对抗?这话倒是好笑,你是魔道中人,千里迢迢寻来,意把师兄拖入这浑水里,为竟是要和你们魔道新主对抗?”
那向来纨绔无正形青年难得收敛轻佻之色,不怒不恼,手抚腰间剑柄道:“……后来回到总坛,与这位魔道新主谈过才知,与他,对魔道认知迥然不同。”
说罢,他有些自嘲地笑笑:“自知魔道乃旁门左道。旁门与正道相比,如日与月,光与影,互为映照,俱不可缺。然以魔道本质而论,讲究烈火烹油,癫迷人心,存之尚可,但万不能统领道学。……然而九枝灯并不这
——“哎,这儿呢。”
——“哦?是吗?行之现在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。”
——“……变条蜈蚣扔到他脸上,你就能赢。”
——“温白毛你少害啊。”
——“是想让你长点记性。非道殊途之人决不能轻易相与,这点你得记清楚。”
——为免徐行之受到过大刺激,卅四只说应天川降于魔道,并未明确告知他清凉谷阖谷被屠之事。
“……雪尘怎?”半晌后,徐行之背对着他,喃喃发问,“……什叫‘清凉谷没’?”
他艰难转动着脑袋看向卅四。他眼睫被黄泥水染污,睁着生痛,但他就带着这眼沙眼水,哑声向卅四求证:“……没?”
……瞒不住。
卅四只得如实道:“得知消息,赶去清凉谷,已是清凉谷出事数日之后……那里血气不散,漫天皆是磷炎鬼火……听人说,温雪尘是在魔道攻谷时,为维持封谷大阵,心疾发作,待弟子们发现异常时,已经晚。他尸首被魔道劫去,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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