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本无重量,徐行之却被压迫得头皮发麻,眼睫沉重,回复意识后许久,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。
在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醒来时,双唇却先于任何人、任
他扶住滚烫额头,心绪并不似刚才在殿中那般宁静。
……徐行之身怀世界书,本身就极为危险难测,就算自己下不去手杀他,又何必把他推入蛮荒?孟重光就算修炼至化神期,又能如何,再怎样也翻不出蛮荒去,自己何必多此举,拱手将世界书送进蛮荒里去。
明明只需要下些毒就能结切……
——当时把他推入蛮荒时,自己究竟在想些什?魇住吗?
温雪尘将纳在袖中双拳握紧。
温雪尘用双臂把自己撑放至轮椅上,神情淡然地准备践行“滚”命令。
然而他刚滚到门口,身后就又响起九枝灯冷幽问话声:“你胆敢背着做出这样事,不怕会杀你?”
温雪尘侧过半张脸来,俊秀面庞上还隐隐有刚才掌掴红痕:“你不会杀。”
九枝灯只觉指节快要被自己捏断:“你是何意?”
“你不清楚吗?”温雪尘回首,眼中却没有讥嘲之色,像是叙述个再寻常不过事实,“……除,你还有能说心里话人吗?”
人对你压制各宗派分支事深有怨怼?你旦离开,四门事务该如何安排?旦人心乱,你这十数年来苦心经营便尽作那东流水!况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你,对上孟重光,你没有胜算,但徐行之有!”
两个愤怒人瞪视着彼此。
最终还是温雪尘身体欠佳,坚持不住率先溃退。他取出药瓶来,倒出两粒深褐药丸,去医治他早已冷十三年心脏。
在舌下安置好药物,温雪尘方又开口:“你若是当真不放心,在将情况监视清楚后,派进去带他出来便是。”
九枝灯眸色沉沉,像是方无底深潭,蒸腾着浓郁寒气,温雪尘倒也不惧,淡然地回望过去。
即使九枝灯不提,他也会循机进入蛮荒,弥补这个堪称荒谬错误。
……
浩渺庞大碎片萤火虫似飞拢、聚集,时而成流,时而离散,然而在分分合合之后,每片残缺,都找到能够填满它碎块。
……徐行之睁开眼来。
从被洗魂之术侵入身体之前记忆,统统回到这具身体之中。
九枝灯几欲,bao起,然而先于怒意浮现,反倒是密密麻麻无力感。
九枝灯扪心自问,十三年间,除醒尸温雪尘,他再无信任任何人能力。
以至于他现在做出形同背叛之事,九枝灯却当真不舍得杀他。
温雪尘就这样把自己辘辘摇出青竹殿。
夜已过,天空已翻出鱼肚澄白,如峨眉雪,如彭蠡烟,清清袅袅,这日出之象颇有雅致之意,然而温雪尘却无心欣赏。
不知过去多久,九枝灯道:“自会监视。”
方才他已再度开启蛮荒之门,派遣名持镜弟子拿灵沼镜进入门内,恰好看到塔前封山弟子败退、徐行之现身幕。
九枝灯说:“师兄若有三长两短,你就算不下去,也会扔你下去。”
温雪尘自行扶正轮椅,听他这般说,竟是笑笑。
九枝灯见他笑颜便觉心浮气躁,颊侧咬肌发力鼓鼓,才挤出个咬牙切齿字来:“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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