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平生跪在尸身旁,直眉楞眼地看片刻,拔出剑,径直捣入那人已不跳心脏。
徐平生瞪他。
卅四本就是个人来疯,尤爱招惹这个自己养十三年小怪物:“哟呵,你还敢瞪。你长本事是不是。”
徐平生转过头去,继续往前走。
卅四贱兮兮地撩闲,拿指头怼他后腰:“你再跟横啊,怎不横?”
徐平生憋半天,简短反击道:“……幼稚。”
徐行之丝毫不知自己名字也和孟重光样,有吓得人当场自尽威力,看着这尸体着实惋惜半天,随即毫不留情地下手扒他衣裳,只留单衫里衣覆体。
现在徐行之很能理解,为何孟重光每每抓到那些前来蛮荒窥探于他们弟子,都要扒去他们衣裳才肯罢休。
起初他以为那是孟重光对他们羞辱,后来才知,那其实是这些来客对于孟重光等人羞辱。
徐行之他们走后约刻钟,清凉谷再次迎来两名访客。
卅四披着身月光跟在徐平生身后,东张西望:“这谷中怎得和往日不同?”
出来:“徐,徐行之……”
徐行之游魂似与他后背相贴,反手持柄鱼肠剑,薄凉刃面横向紧抵着虎狐眼颈部,缓缓剖过:“……若是你,猜到是谁,定会先跑。”
薄刃过处,血溅三尺。
狐眼到死也想不明白,徐行之身上本无兵刃,他究竟是怎凭空变出把剑来。
放干他血,徐行之便拿剑柄直捣他后腰,任其死狗似滑脱在地。
卅四:“……”
难得被闷葫芦噎回,卅四正满肚肠乱转地琢磨着要怎呛回去,徐平生便站住脚步。
在荒谷背阴处,卅四看到具被扒得只剩里衣尸身面朝下趴在地上。
卅四收收玩闹之心,走上前去。
摸摸他尚有余温颈子,卅四判断:“刚死。”
往日清凉谷黑影团团、寒气森森,瓣冷月映照下,阴诡之气蒸腾得宛如雾障,然而卅四今天在附近游荡,感应到此处有极强灵力流动痕迹,前来查看,却觉谷内空空荡荡,数以千计鬼魂竟然尽数消失无踪,着实怪异得紧。
徐平生不理会他,自顾自领着他往前走。
“嗨嗨,你要带去哪儿?”卅四埋怨,“给个准信啊,还想进清凉谷谷门瞧瞧看呢。”
徐平生向来寡言,能做事绝不多话,自是不会搭理卅四。
卅四又开始抱怨:“……这是收个什东西。”
他检查过自己身上没沾上血迹,才信手抖去剑上残血,甩出线血珠,再抬眼,那与狐眼随行弟子倒是乖觉,听见他名字便已抛剑御上,疾风流火似奔命去也。
徐行之单手持剑,让剑尖垂直向下,只震抖,便幻出弯雕花巨弓和柄白羽箭。他翻足相撑,单手搭箭,将银弦雕弓拉成个满月模样,略瞄瞄,箭追去,那御剑而走人便身子僵,中箭大雁似翻滚下去。
那箭只射穿他小腿,不会伤及性命,徐行之还有闲心回身去给陆御九裹裹有些松脱衣裳,才去捡他射下战利品,打算带回去交给孟重光审问审问。
……然而他在谷那头只捡到具尸体。
此人胸膛里插着把断箭,竟是抢在徐行之来前斫箭头,自绝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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