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名倒霉蛋议论他也听见,但他根本没往心里去,因为那是许多人心里话,没想到宣之于口后会有这样后果。
很多人便由此把恐惧闭锁在心中,任其发酵酝酿成场不可知风,bao。
那两人被剁为四截,因为身怀灵力,口气散得极慢,在殿前挂整整日,血肉模糊上半身才各自咽气。
褚堡主还是没有放他们下来意思,于是他们在殿前又挂足足两日
徐行之当年盛名太过,卓尔不群,当然值得怕,然而更叫弟子们忌惮点,是他清静君徒弟身份。
当年清静君剑封喉,鲸涛蹙雪之姿宛若天人,以天才之名终结另名不世出天才,让魔道反攻四门美梦半路折戟沉沙。
尽管早已死去多年,然而那道名为岳无尘阴影时至今日仍笼罩在魔道众人头上。
徐行之作为清静君岳无尘唯内传弟子,此时领兵来战,在魔道众弟子眼中,便是个极为不祥预兆。
他们只笼统地晓得孟重光可怕,却被徐行之那些真真假假传说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褚堡主当真把丹阳峰围作只刀插不进水泼不进铁桶。阵法套叠,日夜巡逻,探察哨甚至放出百里开外。
往日,褚堡主在入夜前是最爱在丹阳峰山道上散几回步,起初是图个得胜滋味儿,后来便成习惯。
然而现在他把自己活成只谨小慎微蚂蚁,出个山门都要摇头摆尾地把触角朝向四面八方,确定无虞方敢出去踱上两步。
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随意外出,然而惯常规矩改,那群已呈惶惶之态魔道弟子怕是更要猜测连连。
人心如流沙,散去便很难再拢回,褚堡主不敢在此时擅自冒险。
褚堡主也有点心慌气短感觉。
为打消这种要命情绪,他停住脚步,朝后指:“把后头那两个嚼舌根,拦腰斩作两截,悬于平月殿前,告诉众弟子,这便是长他人志气后果!”
他近侍知道褚堡主现在就是个爆竹,对任何不称心事情都过分敏感,若是对他命令稍有延宕,搞不好这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,于是纷纷拥而上,反剪他们双手。
听着求饶和哭嚎声渐行渐远,褚堡主方才长出口恶气,对留在他身侧人指点道:“祸乱人心都祸乱到眼前来,将来还有什不敢做?!”
被他点到弟子迅速且茫然地点点头。
褚堡主走在林木萧萧山道中,只觉后颈被冬风吹得发硬发痛,苦不堪言,往日享受全数化作折磨。
随他出行弟子也被他愁云惨雾感染,近处个个顶着棺材也似张脸,远处则忍不住切切察察,细碎话语声顺着山风飘进褚堡主耳中:“……你们说那徐行之是什模样?总不能有三头六臂吧。”
“说不好……”他同伴话音颤颤,似乎林中每棵树都是徐行之耳目,“听师兄们说起过他。这人能耐可大,使把折扇,有千般万般变化,本人未尝就不会幻形,说不定他就藏在这树林间呢。”
褚堡主听得后背泱泱冒汗,宛如被条毒蛇爬过脖颈。
这几日他冷眼观察下来,发现尽管孟重光在灵力水准已远胜于徐行之,然而弟子们口里心中,多半畏惧还是徐行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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