卅四蛮轻松地笑问道:“……你知道什叫叛徒吗?”
魔道落败,自是不会轻易罢休,道中多是报复心极重凶悍之徒,他们不难循迹查出,那两千余名存留于世间“天降神兵”是出自且末山,而是谁在这些年里占且末山修炼、是谁收容包庇这道门余孽,简直是目然。
身为魔道罪人,他完成自己与道友承诺
卅四想想这说法也挑不出理来,就顺着他话说下去:“没错,搬家。”
徐平生扶住枝头,低头看向卅四,他颈部圈儿粗糙缝合痕迹看上去很不漂亮:“被褥……”
卅四觉得仰着脖子跟徐平生说话忒累,握住后颈喀喀活动两下,说:“到新家,人家会给你换新,就别惦记着你那破棉絮。……哎哟你能不能挪动贵臀赶紧下来?脖子酸。”
徐平生天然就比旁人多出三分细腻来,他敏感地注意到卅四话里话外好像根本没有提到他自己:“……那你呢。”
卅四莫名其妙:“什?”
“……那个人,那高。”他又往自己头顶往上三寸处比比,然后用看傻瓜眼神看着卅四。
卅四苦恼地夹夹眉毛,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麻烦,索性摆摆手:“罢,等回去让行之慢慢教你吧。”
他纵身跃下树枝,“走。”
徐平生坐在梢头,问他:“去哪里?”
卅四说:“送你回家。”
心下大悦,乐得直拍大腿。
徐平生翻他眼,汪着两汪眼泪,勾着身子去摘梢头上带冰枣子。
卅四颇为不解地喊他:“哎,你还吃上瘾?”
徐平生口气摘二十来个,说道:“这个他爱吃。给他留着。”
被徐平生这提醒,卅四才想起来徐行之生条刁钻舌头,专爱吃酸。
徐平生问:“你也跟着搬家?”
卅四顺手摸把自己后脑勺,笑得没心没肺:“又不是四门人,搬进去算怎回事儿啊?”
徐平生闻言怔怔,无意识地抓住生满酸枣刺枝头,把手掌心攥出血。
卅四没有注意到徐平生掌心间淌出殷红,说:“况且,从此之后,要找比剑人怕是要变多。你都有家可回,没必要跟在身边东颠西跑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徐平生刨根问底:“为什,找你比剑人会多?”
徐平生很诧异:“不是才从且末山出来吗?”
卅四指指弟子鱼贯出入风陵山方向:“不是,是那儿。”
徐平生歪歪脑袋:“那是哪儿?”
卅四弹弹舌头:“啧。别给装傻啊。你以前发疯时候不总是吵着嚷着要回来吗,那才是你家。再说,这些年过去,那些风陵弟子不也早就接纳你。他们都回风陵,你还不赶快跟着回去?”
“……搬家?”徐平生想半天,懵懂地给出个猜想。
他搔搔头发,问徐平生道:“哎,你知道那天跟们起去且末山接人,拿扇子那个,是谁吗?”
徐平生低头翻拣枣子,把上面霜花擦掉,把长斑疤挑出来丢掉:“……是很像行之人。”
卅四告诉他:“他就是徐行之。”
然而醒尸都特有套固执且有条理观念,徐平生亦是如此。
“他不是。行之只有这小。”他对自己膝盖比划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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