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三两行字,廿载瞪着眼睛看约盏茶有余。
六云鹤瞧他面目阴沉,觉得有些不对:“师父,怎?”
廿载阴着张脸将那薄薄张纸递去:“岳无尘要亲自送人前去。他要召集四门,办个风风光光收徒典仪!”
六云鹤睁圆眼睛,气急败坏地几把将信撕成碎片,恨道:“这简直欺人太甚!”
魔道败于四门,成王败寇,无话可说,押送质子前去,以示修好之意。六云鹤认为这已是大大退让,谁想这姓岳不识抬举,不仅要办收徒仪式,还要大张旗鼓地办,这不是将魔道颜面公然踩在脚下吗?
难不成,清静君是看脸收徒?
而他第四名徒弟到来,显然再度印证这猜想。
那日春景和盛,魔道质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从风陵山正门领入。
他身着纯素衣裳,象征着身空空,质本洁净。
分列在广场上众弟子们眼望去,瞧清那孩子样貌后,不约而同地暗喝声彩。
应道:“那行之想给师父求个生顺遂,给四门求个平安喜乐……再给自己求个美貌佳人。师父都能实现吗?”
清静君笑:“嗯,师父记下。”
“那咱们爷俩儿可说好啊。”徐行之挣挣,想从师父怀中钻出来,清静君却抱他抱得极紧,仿佛怀中是他至宝,谁也不肯轻易给去。
徐行之索性不动。
左右师父酒醉后时常行荒唐之举,现在被他当作小孩儿哄哄也没什。
可魔道如今已是元气大伤,难道要因为件送质子小事就重新撕破脸皮?
廿载在坐榻上咬牙切齿地出神良久后,抬手指地上被风掀动、沥沥作响碎纸:“……捡起来。”
六云鹤愣:“……”
“备笔墨,回信。”
廿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:“让风陵自己办收徒典仪便罢,
这质子尚年幼,但已能瞧出长大后玉秀临风风流体态,更难得是小小年纪便有沉稳之气,在众人目光环绕下亦没有现出惊怖之色,就是太瘦些,手脚骨头细细,看起来养得并不精心。
能被魔道送来当质子自然不会是什宝贝好货,然而站在质子身前、随他道入门廿载却是脸菜色。
这当然不是因为廿载心痛这个自出生以来他都没看上几眼妾生子。
送质子上门毕竟丢人,廿载自然是想将此事办得越低调越好。
六云鹤是卅罗旧徒,因为办事得力、手段狠辣,是个人物,卅罗既是生死不知,廿载自不会浪费此等,现已被拉拢入廿载麾下。他本想让六云鹤将人带去风陵事,谁想却在几日前收到清静君亲笔书函。
……况且清静君怀抱着实温暖。
清静君垂下长睫,护住徐行之脑袋,低声许诺:“……嗯,说好。”
在师徒二人对饮之时,外头纷纷扬扬流言又掉个头,往更奇怪方向发展过去,
——由徐行之这个街头混混出身首徒开先河,清静君收个来历不明黑皮小孩儿作次徒,又从外门弟子中捡个诸样平平青年做三徒,眼看着又有个魔道质子来填这第四徒空缺,难免有弟子腹诽,清静君收徒到底是看什?资历?材质?天赋?
看来看去,众人总结出,这三人共同点,归包堆,没别,就是脸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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