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御九正要起身关怀时,就被坐于他身侧周北南提前按住膝盖。
他朝徐行之身旁之人丢个眼色,示意陆御九去看:“……他若是真伤得太重,孟重光还会让他出来?”
孟重光就坐在徐行之身边,默不作声,专心刮皮,将脆甜桃肉分切开来,块块置放在干净瓷碟中,方便徐行之取食。
但他脸上没什笑影,兴致并不算高,只专心跟桃子较劲,像是赌气来。
徐行之轻描淡写地摇扇道:“……没什大不,
徐行之右手持杯,抿下口香片,笑眼弯:“等明年此时,带她从正门来见你,叫那些新收弟子好好见识见识当年四门第美人儿风采,见识见识什叫人面桃花相映红。”
曲驰并不打断他侃侃而谈,温和地听他讲完,方赞道:“这样最好。”
然而他心中明镜儿似:行之说是无意寻得某样古籍,谁知道是他经过多少个夜晚点灯熬油,生生找出秘法,或者干脆是他遍访群书,自创方,也未可知。
“这简单就能成?”周北南挑眉。
徐行之挥挥手:“本山主运气好呗。”
、丑桃
三月初,丹阳峰桃花开。
枝桃花被春神做引路招帖,春帷既揭,满山桃花争相夭夭盛放,云蒸霞蔚,桃香醉人。五月,蜜桃果熟,曲驰向其余三门下品桃论道帖,请其余三门之主来丹阳,议春情,讲道经,也算是桩雅趣。
但用徐行之话来说,想本山主就想本山主,还搞什花头。
与会几人,无论是徐行之、曲驰还是周北南,均是在浩繁卷帙中浸大,若说“坐而论道”,本事绝不逊于在故纸堆中钻研生老道学究。若是有众弟子在场,他们自是要端肃些,然而老友聚会,何须讲那多虚头,烹茶饮酒,叙旧赏花便是。
周北南看向他垂于案侧,动也不动左臂:“那请问运气好徐山主,您那左手是怎回事儿?”
“周胖子,刨根问底就没意思啊。”徐行之面不改色地嘘他,“瞧人家曲师兄,半个字儿都不带多说。”
曲驰失笑。
陆御九却急起来。
他只心牵挂着徐行之说些什,却未曾注意徐行之改换使用得并不算太方便右手持杯!
曲驰品桃会比不得九天蟠桃会,却胜在应准备都妥帖暖心:论道在山后小殿内进行,偏僻安静,也免周北南阳光照射之苦;徐行之杯盘摆在靠左侧,方便他取用;更遑论那好茶好酒,以及推窗便能瞧见万千花树胜景,桃子也都是刚从树上摘下,甚是新鲜。
待众人各自落座后,曲驰环顾圈,问道:“如昼怎得没来?”
徐行之动手将置于左侧杯盏挪到右边来,边揭盖品茗香,边颇自豪道:“如昼现在接天非君药庐,负责炼丹制药。近来无意在古籍中寻得增肌再生、使枯骨恢复生前容貌秘法,恰合如昼情况。将其中味必要药丹交给如昼炼制,只说此药重要,没告诉她用途。她重视得很,因为这药不日即能炼成,所以她没空前来。”
曲驰边留心着他话,边盯着徐行之动作,似有些话想说,但到口边又咽下去。
陆御九面具后眼睛亮起光:“……是吗?元师姐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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