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项上人头险伶伶地横飞而出,只留下碗口大□□,血煮沸似滚滚涌出,却未能沾到来人衣袂分毫。
卅四于剑锋撩起罡风中起身,长衣倒飞片刻,便静止下来。
他盯着血泊中徐平生,鸦青色眼睛内沉沉地透出剑锋似冷意:“……你刚才说,谁是试剑石?”
这话自然不是说给徐平生听,徐平生却因为捕捉到丝熟悉声音,微挪挪身体。
饶是被放干血,徐平生也毫无感觉,只是觉得身上乏得很,眼皮更是重若千钧,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来者面容。
人优哉游哉地踱来,脚踩在徐平生脸上,将他从侧卧翻到仰面朝天。
徐平生哼也没哼声,微阖着眼皮,似是晕。
那人哼声:“不晓得痛,又死不,倒是便宜他。”
尾随于他身后名仆役闻言,殷勤附和道:“门主说得是,当真是便宜他。若要让那卅四痛彻心扉,不如直接将此人大卸八块、挫骨扬灰……”
在山洞暗处,个沉厚男声蓦然开口道:“若真送他去死,卅四他要怎找来?怎诱得他自投罗网?”
棂,将床上浅睡卅四惊醒过来。
……身侧空空荡荡,徐平生还没回来。
卅四陡然心惊,翻身下床,将刚刚被夜风带上窗户把推开。
清凉水汽迎面扑来,他却根本无心享受,望着那轮升至中天月牙,抬手抚上右眼。
——徐平生饮过他血,与他有血契,算是他尸奴,因此二人可共用双眼睛,见对方之所见,闻对方之所闻。
……然而他却莫名地感到心安。
在卅四斩碎山石、径直破入洞中来时,那尊主已从块潮湿山岩间立起身来,投映入洞三两道月光,照出张鸠形鹄面苍白面容:“卅四,来得正好!你罔顾魔道血脉,叛道投敌,窝藏四门逆犯于且末山,谋夺魔道大业,如此罪行,世间岂能容你?!如此罪人,魔道中但凡是有丝毫血性之人,人人可得而诛之!”
“少给你脸上贴金。”卅四撇唇,冷笑道,“……你血性就是偷偷绑走道友,加以凌虐,等送上门来?”
那尊主阴笑道:“大丈夫行事,何必拘泥小节?”
说罢,他响亮地击几下掌,看似狭窄暗洞竟无限向两侧延展开去,原
此人开口,方才大拍“门主”马屁之人登时不敢再多言,只讷讷道:“尊主说得是……”
被其唤为“尊主”男人阴恻笑:“杀他不妥,拿他做试剑石,倒是绰绰有余。”
拍马屁之人哈哈乐,朝那暗处拱手道:“领尊主令,属下明白……”
然而,不等他说明他究竟明白些什,脑袋上方陡然传来声龙吟也似尖啸。
石块迸溅,剑气已至!
不消几瞬,卅四便骤然变色,双臂往窗沿撑,纵身跃入窗外水雾夜色。
须臾之间,街面上已不见他身影。
素月分辉,银河共影,将秀丽如画山峡更添上几点韵致风色。
而山峡中处暗洞,却凭借攀附缠绕藤蔓,将内外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世界。
徐平生双手被死死缚于身后,卧在从自己身体内淌出血泊间,周身苍白得不见点血色,露出手腕、脖颈、脚腕均被利刃豁出张小嘴巴,伤处泛白,已不再有血可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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