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夙峰好模好样站在原地,手里举着枪,微微咧开嘴:“开个玩笑。吓到你啦?”
这时候,陈夙峰终于迟钝地露出点男大学生顽劣可爱,却偏偏是那不合时宜,所以看起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。
姜正平没有理会他玩笑,凝视着易水歌重新转动弹匣后,他又把枪接过来。
切看起来都是那流畅,这场赌局就会在这样你来往中,以其中方死亡作结。
姜正平看起来相当胸有成竹地用枪囗对准自己太阳穴,把那里皮肤都顶得凹陷下去,隐隐带股往无前、死拼到底狠劲儿。
陈夙峰就是在等姜正平脑中热度渐冷,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
这是虞哥教他:松弛,才能更好拿捏人心。
当然,这心理战最终是否奏效,得看他手中这枪会不会夺走自己命。
陈夙峰起点玩心,在扣下扳机时候,突然抬高声音,配个音:“嘭——”
对面姜正平肩膀陡然紧,瞬间表情,活像是他自己迎面挨上那枪。
作为高维人,他们意识寄存在虚无网络安全箱内。
只要不违背基本规则,不自愿放弃生命权,他们就能活得很久,活到数据逐渐过载,在无声爆炸中归于虚无。
像姜正平这样高维人,尚属“年轻”之列,从来没想到过死。
为场游戏,自己要走到赌命地步吗?
10万赎命点数,他难道给不起吗?
姜正平攥着两把手汗,试图从陈夙峰眼中看出些许强撑使诈样子,好安慰自己那颗噗噗乱跳心。
然而,他目之所及只是片令人心惊空茫。
陈夙峰身上属于人感情像是早早地从七窍中流出去,只剩下这身颀长而空洞躯壳。
姜正平没能寻找到陈夙峰破绽,因此他恐惧更是彻底失去共鸣。
去摸枪时候,他手被心跳带得颤颤。
所以,当他认输时候,在场所有人,包括他对手陈夙峰,都没能反应过来。
“你赢。”姜正平咽下囗中分泌旺盛唾液,说,“愿赌服输。”
撂下这句话,他往后仰,嘴角抿出个不痛快弧
他甚至错觉自己看到迸射鲜血和脑浆。
然而,枪并没有成功击发。
姜正平睁开半阖眼睛,确定刚才所见情景只是场幻觉。
或者说,那是这场荒谬赌命之局必然会有后果。
只是这鲜血和脑浆,最终是谁流出,就未可知。
陈夙峰接过枪,却没有像第二次样快速击发。
他把枪抵在眉心,但像是觉得不顺手样子,又换成太阳穴。
最匪夷所思是,他现在是有想法,脑中有着整套清晰计划。
他要留给对方足够思考时间,让姜正平点点权衡这场赌局是否值得。
人往往是越权衡,越会害怕,很多事情都是头脑热去做,把“怕”留在事后。
这事情经不起想,想,就要怕。
他命令自己什都不要想,紧接着,对自己潮热片太阳穴开出枪。
在扳机下陷瞬,他下意识地闭目偏过头去。
六分之概率,果然不是那容易触发。
只是那枪声不响,却在瞬之后,让他心内响起山呼海啸噪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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