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没人能想到,在这样状态下,阚博文居然能苏醒过来。
谢谢阚
死亡降临得如此之快。
阚博文在死前,嘴角还挂着丝未来得及消散淡淡微笑。
江舫抱着他肩膀,扶他慢慢坐稳在楼梯上,余光也落到日记本上。
可原本在扉页上用墨水写就情话,居然发生奇妙变化。
那句“愿与你相恋在任何段时间内”,被另外句崭新话所替代。
阚博文望向江舫身后虚空世界:“应该……应该在试课,第次去大学试课,挺紧张,下面都是学生,旁边还有倒计时和计分板……”
阚博文是大学助教。
“试课”,也许是他长达二十六年人生中某个片段。
而现在,他大脑已经被人打开过,在这夏日里静静地腐烂。
他讲述完这段话,自己也觉得自己语无伦次,于是便羞赧地微笑:“,是在做梦吧?”
江舫把只手压在胸口,用最温柔语气,面对着他将死友人:“你不要害怕,叫江舫。”
阚博文把前额抵在江舫肩膀,喃喃道:“姓阚……阚是门字框,里面个勇敢敢……这个字你认得吗?好多人不认得。”
说着,他身体就要往下滑。
江舫手中日记本顺势掉落在楼梯上。
江舫没有去捡这重要道具,而是用膝盖抵住他侧膝盖,嗅着从他脑后传来腐败气息,保持沉默。
犹豫,用自己身体接住他即将从铁栏上失衡滑落身体。
在抱紧他瞬间,江舫保证,自己清晰地听到他身上发出细微“咕叽”声。
……或许是脑浆翻涌声音。
他睁着已经丧失大半情绪眼睛,看向江舫,这个在他醒后唯看起来是正常人人,低声问道:“你是谁?”
不是“是谁”,而是“你是谁”。
“时间是条由过去、现在、将来、永恒和永不组成无穷无尽经线”。
……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。
江舫转过脸来,注视着阚博文嘴角点笑容。
旋即,他用沾着他新鲜血液手指,抚过他眼皮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
江舫叹息声,身体前倾,匕首无声无息地从鲨皮刀鞘中滑出。
他应道:“是,只是做梦而已。”
话罢,刃沾着鲜血薄锋,刺穿他血肉,将阚博文胸腔彻底洞穿。
尖端也在拥抱中,没入江舫右胸口。
二人血肉交融在起。
……这段自介绍,是他们第次见面时发生。
几乎模样,字未改。
阚博文,总是在致力于向别人解释他那复杂少见姓氏。
阚博文轻声问江舫:“为什会在这里啊?”
江舫温和地拍着他后背:“你觉得你应该在哪里?”
江舫敏锐地察觉到,他没有失忆。
也就是说,他做并不是传说中脑白质切除手术。
而在从日记里读出公爵真实意图后,江舫也不会天真地以为,公爵做开颅手术,只是想冒险治好自己脑癌,或是想切除脑白质,像这个时代所流行普世价值观那样,“治愈”自己“同性恋癖”。
公爵想要东西,更浪漫,更富有想象力,也更恐怖。
为验证这点,江舫柔和目光,向阚博文释出自己善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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