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选择权捏在自己手上。
他选择谁,放弃谁,都是情有可原,都是其情可悯
陈夙峰厢情愿,就起源于这个午后。
他回过头,看到暖阳在虞退思眼里开出点光焰,正如他眼前跃动火光。
这团火透过他眼睛,燃在他心里。
从那时,经年烈火燃烧在他心里,越升越高。
陈夙峰知道那是错,可心长在他胸膛里,他挖不出来。
等他回来时,虞退思已经在融融金黄日色中睡着,膝盖上摊放着本照片集。
这是他们起出去玩时候拍。
腿脚健全、斯斯文文虞退思,打起壁球来又轻灵又凶悍,毙得自诩运动神经流陈夙峰满地找牙,气得他那天晚饭都没吃,对着虞退思磨个小时牙。
想到过去幼稚又无聊自己,陈夙峰无声地抿抿嘴,轻手轻脚收起照片。
细微动作惹得虞退思发出声低哼,朦朦胧胧地睁开眼。
她不敢把声音放得太大,唯恐吹得哪口气过重,吹熄那摇曳残烛灯火:“抓紧许愿吧。总能救回来两个。要是这拖下去……”
陈夙峰并不傻。
他睁开眼睛,双目不挪,凝视那小小火苗,任由这团火在他眼中升腾成轮灼热太阳。
是啊,他是要选。
他可以让车祸不发生,救回两个人。
陈夙峰不跟他拌嘴,直眉楞眼地瞪着虞退思:“问你呢!过生日,你跑来干什?”
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虞退思,挽着衬衫袖子,干干净净地坐在那里,听到这样不客气话,只是平静地推推镜架,答道:“他在这儿,你在这儿,就在这儿。”
陈夙峰:“……”
这话说得圆融漂亮,让陈夙峰想发作都找不到理由。
“蛋糕是买,蜡烛上边儿‘17’是你虞哥给你挑。”陈夙夜边拆蛋糕,边跟陈夙峰讲话,“他就怕你不吃。”
单靠他个人,要怎扑灭这罪恶滔滔巨焰?
哥哥已经死。
他死……很久很久。
他和虞退思,两人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相爱、相恋,日子里都是恬淡幸福,没有经过任何风浪。
和虞退思经历过真正磨难、痛楚,乃至生死,明明是自己。
每当初醒时,虞退思总会把自己认成陈夙夜。
陈夙峰已经做好被他认错准备。
然后,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虞退思带着点惺忪鼻音,叫他名字:“夙峰?”
这是二人相处中再平凡不过个瞬间。
不旖旎,不浪漫,不暧昧,只是虞退思醒过来后,没有认错人,第个叫照顾自己人名字。
其他那些死去人,关他什事?
……当然,他也可以只救回个人。
他思绪又随着烛火摇动,回到之前某天。
那时,虞退思已经重伤,自己则刚照顾他不久。
他推虞退思去阳台上晒太阳,自己去做午饭。
“蜡烛你使劲儿吹,吹不坏。”虞退思适时在旁补充,“努努力,看看能不能吹到天边去。”
陈夙峰被气得鼻子都歪。
偏偏陈夙夜大笑起来。
想到这里,身处天心高台上陈夙峰,也在令人沉醉夜风中静静微笑。
李银航担心他受打击过大,迈入空气泡,搭上他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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