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审讯室后,林檎独身人,走在狭长燠热监狱走廊上。
他视线像是蒙层薄薄黑雾。
眼前道路,越走越暗,好像走入条雨夜街衢,茫茫见不到头尾。
最近,他频繁地想起父亲。
不,准确来说,那个被林檎珍藏在记忆角落,头发总是蓬松微乱、要靠水才能勉强压下翘起发梢,总对着他露出虎牙微笑青年男人林青卓,并不是他亲生父亲。
“不和你说这个。”宁灼打断他,“当初不留你在‘海娜’,就是因为你和根本不是同类人。”
“你不爱听,还是要说。”林檎放软声调,“你身体不好,别太为难自己,心思放宽点,对你自己也是好事……希望你走正路。”
“‘正路’?”宁灼嗤笑声,转换话题,“说起这个‘正路’,倒是听说件有趣事情。”
他双手交叉,抵在下巴上,尖锐道:“那位凯南先生,是你父亲林青卓过去同事,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底细呢?”
林檎肩膀不受控地震。
林檎愣。
他知道宁灼不是在和他咬文嚼字。
林檎从没能调查到宁灼真实信息和档案。
他仿佛是株凭空从下城区生长起来野生植物,烈火,劲风,把他锻造成如今模样。
但宁灼必然是和“白盾”有过节。
事后被他处理。
他那时有心算计本部武,特地选在那天去监狱附近兜圈风,顺便接走下毒归来薛副教授。
到目前为止,还算顺利。
宁灼脚蹬住桌子,将自己身体后移:“林大警官还有什事情吗?”
“没有。”他规规矩矩地钢笔摆在手边,由衷地感叹句,“不是你就好。”
幼年林檎是在中城区处垃圾桶里,用微弱哭声,吸引到下班回家林青卓。
那段时间,刮过段时间“弃婴潮”。
下城区贫困
“还是说,你觉得和他合作,走查理曼上升那条路,就是所谓‘正路’?”
见林檎伸手握紧钢笔,连指尖都开始发颤,宁灼站起身来,绕到他身侧,从后轻拍拍他那疤痕纵横脸蛋。
他就是这样人,管他是好心还是恶意,只要自己痛,让他痛人也别想好过。
宁灼冷声低语:“‘心思放宽’?只要你能做到,也能啊。”
……
从自己考上“白盾”时,他果断和自己分道扬镳,就可窥见二。
林檎无法述说自己考上“白盾”用意,也不知道“白盾”和宁灼究竟有怎样过往。
这对宁灼这个雇佣兵来说,“白盾”是台太庞大、太可怕机器。
林檎想象不到,宁灼要施以怎样报复,才能在不粉身碎骨情况下,动摇到“白盾”根基。
他只好劝道:“宁,知道你和‘白盾’有些过不去地方。也不想劝你放下什,可是仇恨真是太累人东西——”
本来打算回去宁灼停住动作。
他注视着林檎。
林檎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,忙摆摆手:“例行公事而已。调查结果没正式出来前,所有人们都会调查——”
但宁灼在意并不是这点。
“什叫‘不是就好’?”宁灼脸色彻底冷下来,“凭什是就不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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