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丹真怕把他给吓疯。
自行掩门离开后,哈丹看向守在外面李顿。
李顿个子不高不矮,是个很英挺标准长相。
当初,他们上船八个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,个个面善,至少看上去都是利索周正好小伙子。
如今年纪大,也是各有各体面。
外面天色晦暗,屋里也没亮灯,因此桑贾伊动,哈丹才发现,他不知什时候已经是头脸冷汗,顺着他下巴滴滴滴下来。
哈丹看他眼神直勾勾,声声气喘得厉害,几乎疑心他要疯。
桑贾伊确是快要疯。
他本来就活得草木皆兵,小林和詹森死,更是让他心里暗鬼骤然间跳到他面前。
桑贾伊现在还感觉那爆炸声在自己心里耳里回荡,声接着声,震耳欲聋。
他们五个在起这多年,拱卫财宝似共守着同个秘密,早就活成同个人。
平时他们嫌詹森嘴贱,小林阴沉,现在人没,再也回不来,他们三个就像是被人活活撕下来块肉。
但他们感情也就到此为止。
感情太充沛人,干不杀手这行。
桑贾伊风阵雨阵地转着念头,面上则是不露分毫情绪:“‘白盾’怎说?”
这惊天响,把整个银槌市都撼动。
本来正在筹办“哥伦布”号出航12周年纪念晚会桑贾伊停下手头所有工作。
哈丹找到他时,他正坐在办公桌前。
爆炸余波巨大,把“哥伦布”纪念音乐厅防弹玻璃震碎大半。
海风泼泼洒洒地刮进来,把桑贾伊面皮都吹得硬。
李顿性情是他们中最平和个,也最有主意。
他问:“告诉他那通电话事情吗?”
龙湾区“白盾”负责人贝尔平时和他们私交不错,音乐厅票对贝尔及其亲眷朋友是免费发放。
事到临头,他犹犹豫豫,还是将段录音发给他们。
欲言又止番后,贝尔并没对此事发表什
找不到爆炸源头,那就意味着处处都是源头。
包括他现在坐这张椅子。
现在桑贾伊看哈丹,目光也像是在看着枚大号炸弹。
看他初露疯相,哈丹简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。
那话在他嘴里转几圈,还是咽下去。
哈丹笑起来是个没心眼大块头,不笑时候就是尊线条冷硬金刚雕塑,眼睛深深地盛在眼窝和鼻梁构成阴影间,被遮得密不透风。
他给个出人意料答案:“不知道。”
桑贾伊看向他,重复道:“‘不知道’?”
哈丹实事求是:“炸得太碎,又烧得太干净。车就那点大,炸弹威力又大,从哪儿爆起来都不知道。车壳子和行车记录仪都被炸到海里去,还在捞,但未必能捞出什……”
他语言平实,用词简单,却让桑贾伊猛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。
因为惜命,因为想要活得更长久,活到把那些知道他历史老家伙熬死,桑贾伊连根烟都不抽,小心翼翼地保养着自己身体。
詹森活着时候,笑话他是守着金山,非得过要饭日子,
小林私下里不爱说话,不过看着桑贾伊自苦样子,也不甚赞同。
但现在,詹森和小林都没。
据说警方拼半天,连具囫囵尸首也没能拼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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